第七十七章逼迫

崇陽書院再開比賽的事情很快就如潮水般蔓延了整個京城,許是最近天氣不好,連人都沒什麽精神,一聽到這個消息,多多少少都會談論一下,一時間整個京城都議論紛紛。

余洋老人更是豁了臉面,連夜寫了帖子,請了六位大儒來觀禮裁判,一是於淄博的叔父,有名的翰林院才子於鷲,二是翰林院掌院黎暉,還有四個京城有名的大儒,都與余洋老人有些故交。

於鷲是大皇子西席,大皇子小時聰明伶俐,深受皇帝喜愛,可是逐漸長大,十二歲時候生了一場大病,便落寞了,再也沒了伶俐勁兒,身子還越來越差,看的皇帝煩悶至極,當年被指名去教習大皇子的於鷲,也漸漸被皇帝卸了重任,可是他的才學仍舊是京中之人敬佩至極的,若不是大皇子的身子,怕以後也是帝師。

另外就是翰林院的黎暉,他是兩代老臣,兢兢業業修書編撰,皇帝一手起用他至今,他是皇帝最忠實的臣子,只是年紀漸長,界限越加模糊,只是不知道余洋老人請他來的目的是什麽。

這四名大儒早早遁世隱退,之前不論是官居一品還是如何,從任上下來,便也和余洋老人這般了,終日種花種草,寫詩作畫。

但是這六位都是京中最具盛名的大儒,他們也都公正不阿,除了界限不明朗的黎暉,所有人都不是三皇子和二皇子的親近之人,反而叫這場比賽來的更加讓人期待。

余洋老人並且公開表示,這一場比賽接受任何學院的人報名,不僅僅只有崇陽書院可以參加。

此話一出,京城各個書院的人都想來參加熱鬧,就連黃聲也悄無聲息的報了名。

沒幾日,又傳來了皇帝要來觀禮的消息。

眾人都搞不懂了,這個皇帝好端端的來參加這個比賽為何,是想恢復這個舊時比賽,還是有什麽行動,或者和三皇子有什麽聯系,一時間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議論紛紛,各自謹慎做事,生怕被發落了去。

皇帝年輕時候便就是脾氣不好的人,也沒有傳過鐘愛哪一個女人,也沒有對哪一位老臣格外開恩,現在年紀大了,脾氣越來越不好捉摸了,像是一團在燒著的火焰,只是不知往哪裏飄。

這消息一傳出去,翌日於淄博就登門了。

他還是第一次到沈贏的家中,見他仍住在學子街上的小院裏,雖然寬敞的三進院子,只有一個廚娘和兩個小廝,有些寒顫,不過心裏是更加驚疑,為何不住何府,按理說他是何醒夫的妻弟,便就是何家人,這樣分開住是有什麽目的嗎?

但是不等他想明白,於淄博看見劉程璧黎晏書兩個人的時候,就明白了何家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沈贏見到他來,也沒有驚訝,請進屋子裏以後,叫若松泡了一杯茶,便直奔主題:“皇帝要來,是如何做的?”

於淄博醞釀了許久,自己是如何讓叔叔在二皇子面前說話的,二皇子是怎樣在皇帝面前說話的,可是到頭來只是淡淡道:“我叔叔隨口在翰林院說了一句,三皇子也家宴也隨口說了一句。”

沈贏沉吟,“二皇子果然要借題發揮,讓三皇子繼續在皇帝面前受責,這一場我們贏不贏都無所謂了。”

顧南枝在屏風後面看書,聽到沈贏的話,噌的站起來,道:“決不能輸!你輸了那就不能考試了!”

沈贏摸摸鼻子,“你怎麽也在?”

“你聽見我說的沒有?”顧南枝不理他,只是一再強調她的話。

“好,我知道。”沈贏無奈,指著一邊的茶點,招手叫顧南枝過來吃。

顧南枝看了一眼於淄博,這是他們的第一個招攬的台階,不過聽沈贏說,這個人很是聰明,也是現下的形勢所逼,他才孤注一擲將賭注投給他,他甚至要摸清楚他們的底細了。

她坐下來,一手拿著話本看,一手吃著東西,裝作沒有聽他們話的樣子。

沈贏又道:“余洋先生把時間定在了月底,初選已經開始了,晏書你不要參加。”

黎晏書點頭,反正他也沒有什麽興趣,進學院原本只為科考學習,看京中老師的講學,對這種出風頭的比賽,向來是沒什麽興趣。

劉程璧道:“我已經報了武比。”

沈贏看了一眼於淄博道:“嗯,我連同於公子也報了,先生說我們到最後參加比賽便是。”

於淄博楞了一下,“我也參加?”

“你不想參加嗎?”沈贏反問。

於淄博皺眉,“這樣”

顧南枝聽得直搖頭,於淄博心裏想的,在坐的都清楚,想要功成身退,不沾染任何權利圈子,給皇帝留下一個好印象,好叫之後的日子過好一些,又想借沈贏的手除了三皇子,一石二鳥未免太過輕巧了。

沈贏根本不會放過他,推他到明面上來,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選了第三條路,再也逃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