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師傅

顧南枝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瞧著那男子,滿眼祈求。

“大丈夫言而有信!”劉程璧不知道何時出來了,似乎是對自己昨日的話有些悔意,“我說教你就教你!”

顧南枝扁扁嘴,“你看著沒你爹爹厲害!”

劉程璧臉紅,蹬蹬蹬走下來,辯白道:“我這是年紀小,等到我年紀長成,定比我爹爹厲害。”

沈贏慢條斯理的從步褡褳裏拿出來書,問:“我每日要花一個時辰教你認字,之後的時間你要練字,粗粗算也要一個時辰,你每日還要自己練功,家裏活計都很忙,你哪來時間教我內子?”

劉程璧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去看他爹。

他爹瞥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麽,但是臉色松動許多,畢竟他們也是來教劉程璧認字的。

沈贏繼續道:“再說我們不拜師,只是粗粗學習一些,好叫我內子防身。”

劉程璧聞言,轉頭張口想說話。

“若是我家內子天資不錯,將先生功夫學了個七七八八,也不至於讓先生一身功夫就此沉寂。”

劉創心思有些活絡了,他一身功夫做鄉野獵人本就是難過,想要教好劉程璧,好以後自保,但是劉程璧根本沒什麽興趣,他一心撲在讀書上,纏著自己認了一年字,後來的自己也記不清了,也教不了,便荒廢下來。

他也有些遺憾,畢竟這麽聰明的孩子,這個鄉村碌碌一生,到底是有些悔意。

“你容我想想。”劉創還是有些舉棋不定。

沈贏可不想這樣,自然趁熱打鐵,推著顧南枝上前,“快快請安。”

顧南枝也是十分機靈,不由分說,就跪了下去。

“雖是學些防身功夫,但先生始終是教習我的前輩,拜師禮可以沒有,但是禮數不能缺。”顧南枝嘴上也不松,一說完就期盼的看向了劉創。

劉創被兩個孩子弄得下不了台面,要是以往,隨意打發了就是,可那孩子說的話都到他心坎裏去了,他不由看向劉程璧。

少年堅韌的眼神直直的看著他,恍惚間,劉創有些失神,好久過後,劉創才擡手喊道:“好了,你起來。”

“好的師傅!”顧南枝麻溜的站起來,給沈贏使眼色。

劉創掀了掀眼皮,“我不是你師傅,不要亂叫。”

顧南枝嘿嘿一笑,“知道了,先生。”

劉創嗯了一聲,“既然你想學功夫,便不得懶散,以後每日卯時一刻來這裏。”

顧南枝答應的痛快,劉創卻懷疑她一個女孩能否吃的了苦,畢竟她還是個孩子,又是嬌小姐。

沈贏也對劉程璧道:“那我以後也每日卯時一刻上山來教你認字。”

顧南枝偷笑,知道沈贏擔心她一個人,沈贏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人雖然陰郁了點,但是性子也不是特別壞的人,可教之才啊!

這麽一商量妥了以後,兩個人在打道回府,後又讓何家準備了一些禮物,替他們送上去。

去的是何家的老大,眼力見還是有點的,臉色平平的將顧南枝準備的數十份禮物送上去,然後哆哆嗦嗦的下了山。

學武就和學知識一樣,貴精不貴多,學知識要認字,學武就要打基礎。

劉創一開始花了小半月教了顧南枝一套拳法,雖然顧南枝舞起來軟綿綿的,但倒也可以看看。

他的功夫底子一看就是實打實的,借外力修內力,以致現在的虎虎生風樣,但是顧南枝不同,女孩子氣力遠不如男孩,修外力十分艱難,但是一旦打下基礎,以後再學其他也容易的多。

這個道理,顧南枝也明白,一月下來,對著這套拳法日日練習,吃飯睡覺都想著如何更進一步。

每日練到該上課的時候,才匆匆和沈贏下山回去。

下午便去看書或者練拳,有時候和劉程璧一起在釣魚,這日子也過的很舒坦。

這日,顧南枝在劉程璧的屋子前打拳,覺得實在無趣,“先生,我什麽時候能像你一樣飛啊?”

“粗粗練去,也有五年。”

“天資好的呢?”

“三年。”

顧南枝扁扁嘴,繼續打拳。

沈贏在邊上看的樂了,像個小教書先生一樣,說道:“習武貴在持之以恒,你這才一月功夫,就妄想成材?”

劉程璧在邊上用樹枝寫字,聽到這話,也頗有心得的挺起胸膛道:“讀書能段時間見成效,但是習武卻不一樣當的,需要將基礎打牢固了,經年日久才可能成材,一旦松懈就前功盡棄了,你可別學我。”

顧南枝翻了個白眼,知道理是這個理,但終究學武枯燥,已然一月有余,可仍舊是止步不前,一直練這套苦拳。

她問過劉創,為什麽叫苦拳。

劉創只說,練這個拳法很苦。

顧南枝心裏道,練這拳,一連練上那麽久,當然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