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造反(上)

喬桐眼睜睜看著沈墨將九色錦系在了腰帶上, 他動作從容, 唇角似有一絲笑意。喬桐動了動唇,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不敢說出真相。

或許是因為害怕讓沈墨知道,她根本沒有想過送他九色錦,又或者真正擔心的是捅破那層窗戶紙。

畢竟,九色錦的意義非同尋常,是女兒家對心上人的一片心悅之情。

而更讓喬桐震驚的是,沈墨將九色錦誤以為是她編制的, 還直接系在了腰帶上,他的意思已經昭然若揭,甚至於不想做任何的隱藏, 直接坦白的告訴喬桐,他接受她的“芳心”。

沈墨不顧二人輩份的差異,也不顧他二人是否有將來, 他就那麽堂而皇之的接受了。

沈墨這是在用實際行動向喬桐表露了他對自己的心思。

喬桐頓時僵在了原地。

她既不能承認, 又不能不承認。

這可如何是好?!

此時,正當晌午,酒饋處已經派人請了沈墨數次, 原因無他,易連城與葛豪今日便是沖著沈墨的病情來的, 若是他不露面,這兩廝過不了幾日還會過來,為了以絕後患,段瑞命人過來叫了沈墨。

沈墨已經養病了數日, 喬桐發現,他今日似乎心情甚好,還擡手理了理腰身的玉佩,以確保九色錦和玉佩能完美的搭配在一塊。

沈墨沒有在意沒有小姑娘臉上錯綜復雜的表情,在碧落院用了幾塊糕點就離開了。

畢竟啊畢竟,這輩子的喬桐,總有那麽一股子傻氣。沈墨勸說自己早日習慣。

***

酒饋處,當沈墨出現時,易連城與葛豪終於不再提及段家需要辦喪事一說了。

沈家如今雖是落寞了,但沈墨不管走到哪裏,那種與生俱來的矜貴氣韻卻是格外惹眼,幾乎見過沈墨的人都可以篤定,沈家將來崛起指日可待。

沈墨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大病未愈的跡象,還是一如既往的孤冷卓絕:“聽說,你們以為我死了?”

沈墨的話單刀直入,頓時堵的易連城和葛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易連城笑了笑:“....既然沈公子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

沈墨神色淡淡,單手持盞,飲了一口溫茶,說話時,語氣似乎沾染了冬日寒冰,總是帶著那麽一股子蕭涼:“易公子放心什麽?”

易連城今日不過是借著虛假的關切名頭,這才來了侯府打探虛實。

關於這一點,所有人皆知,可沈墨這是什麽意思?

易連城平生第一次要被話給堵死了!他擦了把汗,略略有點偏頭疼。

遂尋了機會踹了葛豪一腳,葛豪表示自己還在思量對策,被這一腳踹的有點蒙:“易公子,你踢我作甚?”

易連城嚴肅的扯謊:“.....無心之過,葛兄不必在意。”下次再也不想和葛豪一塊出來了!

段家兄弟在一旁憋著笑,小舅舅出馬,果然是與眾不同,三言兩語,就讓易連城和葛豪徹底閉嘴。

歐陽慍是個眼尖的,細數起來,已經好幾日沒有看見沈美人了,他今日難得露面,歐陽慍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縈繞,這便看到了美人身上的不同之處---九色錦!

沈墨有心儀人了?

否則,以他孤冷的性子,是不可能將在這種俗物戴在身上的!

歐陽慍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很想查清楚是哪家的姑娘讓沈墨墜入了凡塵。

沈墨並沒有在酒饋處逗留,露了一個臉後就借機離開了,他這人對什麽都沒甚興趣,這一點,但凡認識他的人都知道,故此也就無人覺得奇怪。

沈墨沒有帶隨從,獨自一人從酒饋處折返自己的院落,行至半道時,葛黛與黃鶯在侯府的花園子賞花,沈墨本要避開,但這條小巷細長,再者他眼中沒有旁人,也就徑直走了過去。

黃鶯上前喚了一聲:“小舅舅,你傷勢未愈,今個兒怎的出來了?”

沈墨只是輕應了一下,對他而言,黃鶯僭越了,他為何出來,不是黃鶯能問的,他也沒有必要跟她交代清楚,更是沒有看葛黛一眼。

然而,沈墨的存在本就是分外惹人注意,葛黛雖是愛慕著段瑞,但還是控制不住地打量著沈墨,目光落在沈墨腰身的玉佩上時,她險些驚訝的叫出聲來,她自己編制的九色錦,她自然能一眼就看出來。這條九色錦竟然與沈墨的玉佩十分相搭。

葛黛此前愛慕著段瑞,也無非是因著他出眾的氣度與外貌。

沈墨之所以不招惹桃花,究其原因是他太過冰冷,即便有人曾經想靠近他,也讓他的冷漠給嚇走了。

此刻,葛黛頓時心花怒放,恨不能揚起手中的錦帕,然後告之所有人,她葛黛已經與心上人互通心意了。

在就短短的十幾個呼吸之間,葛黛就將沈墨視作了心儀人。

“沈公子,你.....定要好生保重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