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現實(第2/6頁)

前幾天嗎?她在拘留所的時候?馮曦心裏不知道是甜還是苦。她沖動地拿起手機再一次打孟時的手機,還是關機。她的心就沉了下去。她慢吞吞地拿了毛巾去洗澡溫熱的水沖過身體,她閉上眼睛想,這一次又該怎麽對爸媽說呢?

她沒有去公司,直接快遞了封辭職信去。公司裏也沒有她要帶走的東西,隨便他們怎麽處理。她退了自己租的房子,收拾了自己的衣物、書籍搬到芝華家放著就回來了。她的那些零碎與植物都沒有帶走,她想,孟時喜歡這些東西,就留給他吧。她換了手機號碼,懶得應付傅銘意的電話。清清凈凈地回到小縣城。她想和爸媽好好談談,休息些日子再出去找工作。

孟時來過家裏了,他怎麽找來的馮曦不知道。但是她想,孟時以後不會出現了。他能想到來家裏,她已經知足了。

他愛她,盡管他們不能在一起。她也愛他,盡管她說她水遠不會主動去找他。

換了寬大的棉綢睡衣,馮曦坐在飯桌旁突然沒了胃口。她撥弄了一兩筷子菜,覺得悶油發膩,擡頭望見母親愛憐的眼神。

“幹嗎這樣看我?我瘦了是不是和原來一樣漂亮?”馮曦說著俏皮話。她決定不再讓父母為她的事操心。這意味著她最多在家裏待幾天就必須馬上離開。

“曦曦,孟時很好。離婚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媽只是心疼你,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不如早離了,那兩年你是在耽擱你自己。”馮曦母親嘆了口氣說。

馮曦故作輕松地問道:“他來都說什麽了?這麽快就讓你們喜歡他了,他居然瞞著我來!”

“你爸看到他氣就不打一處來。孟時很誠懇,原原本本說給我們聽了。你爸後悔得很。我們坐上回來的大巴車就後悔了。你也真是的,這麽大的事情也不告訴家裏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最受不了那種烏漆麻黑的事。你和傅銘意的事我們又清楚。唉,早說怎麽會有這種誤會!”

“你們不肯相信我,我有什麽辦法。”馮曦埋怨了句。

母親摸著她的頭發說:“不是不肯相信你,你不想想,聽到你離婚,我和你爸腦袋都被炸暈了,再看到你和傅銘意的照片,怎麽會信?田大偉家的那個女人口口聲聲說你的不是,我和你爸頭也擡不起來,等得心急,你又半天不出現。等你出現了,又和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倒真像那個女人說的了,你在外面的關系不清不楚的。以後有什麽事,別瞞著家裏,就算離婚了,爸媽也只會心疼你。”

一席話說得馮曦心裏翻江倒海的酸。他們現在又以為她找到了依靠,相信了孟時,放了心,可孟時在讓他們對她放心之後消失了。叫她怎麽對他們說?無論如何,她不能再讓他們煩惱。

馮曦笑道:“我知道啊,就等著你們氣過了再回家。當時公司事情多走不開。現在空了,有三天假,我就回來了。”

馮曦母親不疑有他,收拾著碗筷,笑著說:“孟時字寫得不錯,討你爸喜歡。他對孟時說,看你這手字,應該不是混黑社會的。孟時當時就怔住了。呵呵,這孩子真不錯。”

馮曦跟著笑了。她把行李拿到自己房間,打開又整理成一個小包,大聲對母親說:“媽,別的東西我用不著了,帶回家放著。”

只能在家休三天,她不能讓爸媽生疑。

馮曦想起坐大巴車時暈車,回家後看到菜就膩歪。她下意識地摸著肚子想,不會是有了吧?這個刹那間的念頭讓她恐慌。她換了衣服,對母親說出門找同學,轉到附近的藥店買了試孕棒。

結果讓她又驚又喜。

驚的是孟時消失了,孩子沒父親;喜的是她覺得生活中多了一絲希望,她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她毫不猶像地選擇生下這個孩子。她想起筆架山那晚的瘋狂,幸福地笑了。

孟瑞成推開了書架。書架後是與房屋建材一模一樣的木質墻板,上面零星散布著一些樹木天然形成的小洞。他掏出一把鑰匙伸進角落裏一個指頭大小的洞口扭轉。這塊木質墻板上露出一道縫來。他伸手往前推,一道窄門隱現。他提起食盒,彎腰進去,關閉了窄門,書架又恢復了原樣。

小門後是一道台階,他按亮壁燈拾階而下。下面是間地室,靠墻一溜大大小小的箱子擦得老高。另一邊擺了張彈簧床,鐵柵欄封住了這裏,中間有張書桌,亮著燈,孟時正拿著放大鏡看手裏的東西。

“阿時,吃飯了。”

孟時懶洋洋地擡起頭說:“今天吃什麽?別全整素的了。”

“你媽給你做了酸菜魚。你什麽時候起愛吃酸菜魚了?”孟瑞成把食盒放下隨口問道。

孟時唇邊湧起笑容,“曦曦給我做過,吃著就能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