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誠忠開車將葉霓帶到了一個西餐廳,要了酒,還讓餐廳給準備了生日蛋糕。

這是葉霓第一次吃正式的西餐,浦誠忠向她介紹了西餐的特點,幫她點了菜。葉霓只覺得西餐廳的氣氛比起中餐館更適合情侶相會、傾訴衷腸。在若有若無的音樂背景下,在昏暗而搖曳的燈光襯托下,對面的男人成熟穩重,風度翩翩,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吃的是什麽已經不再重要,那雙眼睛裏流露出的柔情早已將她的心融化。

侍應生過來給他們倒上了酒,浦誠忠舉起杯,輕輕地和葉霓碰了杯,又對她說了一遍:“生日快樂!”

然後他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遞到葉霓手上,說:“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葉霓誇張地叫了一聲:“還有生日禮物呀,您太客氣了!”

浦誠忠用寵溺的、愛憐的口氣說:“過生日哪能沒有禮物呢,你打開看看是否喜歡。”

葉霓打開盒子,裏面靜靜地躺著一條白金項鏈,墜子是精巧的心形,上面鑲著的碎鉆隨著她打開盒子的動作在燈光下發出璀璨的光芒。她忙說:“老板,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浦誠忠還是那樣溫柔地笑著,專注地看著她說:“禮物還有不收的?戴上給我看看。”

葉霓順從地將項鏈取出來,戴到脖子上。

浦誠忠連連點頭贊賞到:“漂亮,真漂亮!人漂亮不管戴什麽都好看。”

說得葉霓粉面含羞。

浦誠忠隨後又感嘆道:“長得好只是一方面,這麽善解人意,活潑大方就更難得了。”他探身盯著葉霓認真地帶著一點痛楚地問道:“為什麽早些年我沒有遇見你?”

這話其實是漏洞百出的,早些年要多早呢,他們兩人年紀相差了十八歲,在浦誠忠談婚論嫁的年齡,葉霓還沒上小學呢!

可深陷情網的年輕的葉霓,聽他這樣說心裏卻是說不出的舒服受用,她斜瞅了浦誠忠一眼低聲說:“現在能遇上也不晚啊!”

浦誠忠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前傾的身子倚回椅背,豪情萬丈起來,哈哈大笑道:“說得好,不晚,不晚!來,為我們的相遇幹杯!”

浦誠忠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臉色漸漸變得沉郁起來。他眼神迷茫,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這麽多年來,我的心裏一直都很寂寞、很苦悶,沒有誰可以做點深層次的精神上的情感上的交流,我只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事業上,埋頭苦幹,在事業上孜孜追求,現在也算小有成就了,可是精神上的空虛卻無法被事業上的成功填補……”

葉霓忍不住打斷他追問道:“那麽你太太呢?我到你家去,看她很賢惠的樣子。”

浦誠忠沉默了半天才道:“她是個好母親,可是一個男人需要的不僅僅是個管家、一個保姆,更需要一個‘靈魂伴侶’。我的家就像一潭死水,安穩卻令人窒息。我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被責任困在這種婚姻裏,不死不活地湊合下去了。沒想到老天讓我遇見了你,我才知道世上真有一個女孩子,能和我心心相印,不用交談,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彼此的心意。真有一個女孩子,是我願意舍棄所有的一切也想要去擁有的。”

他身子前傾,隔著桌子抓住了葉霓的手,眼裏那一抹深沉的痛苦讓她疼惜不已,心都跟著揪了起來。只聽他說:“我知道我現在的身份不應該和你說這些,可是你知道這些天我是怎麽掙紮的嗎?感情是理智約束不住的,我天天滿腦子想的都是你,一時看不見你就覺得六神無主,什麽都幹不了。以前聽誰說情不自禁,我會嘲笑說,那是自己沒有理智找的借口,現在我自己真的體會到了什麽叫情不自禁。”

他使勁晃了晃握著的葉霓的手問:“你說你是不是給我下什麽藥了?”

葉霓聽了這話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想抽回自己的手,可被他握得緊緊的,她掙脫不開。

“你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怎麽怪別人呢?”

浦誠忠用手指輕撫葉霓的掌心:“為什麽別的酒不醉,只有這一杯讓我有長醉不醒的願望呢?”

不知浦誠忠是否真醉了,葉霓在這一刻只想沉醉在他的溫柔鄉裏不再醒來。

她輕聲說:“你不用妄自菲薄,像你這麽有魅力的男人一般女人只怕配不上你呢。”

浦誠忠露出驚喜的表情,馬上問道:“我在你眼裏有魅力嗎?真的嗎?你不是安慰我吧?”

葉霓慢慢收斂了笑容,眼神帶著點迷茫,說:“你以為只有你掙紮嗎?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難過?想愛不敢愛,想愛不能愛是多麽痛苦!”

浦誠忠將一直握著的葉霓的手放到自己臉上輕輕磨蹭著,又放到嘴邊輕輕地吻著,痛心地說:“我知道,我都知道,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受這種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