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閑亭落血(第2/2頁)

恐怕,在男人面前,不可能有一個女人比他權利更重要。

我對柳心笑了笑,“他是君王,他的心思沒有人能猜到,我也不想去和那些女人爭風吃醋,只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娘娘,您是皇後,清凈二字恐怕是最難得的。”

她說的我無言以對,只能點頭苦笑,“你說的也許是對的,以後能躲清凈的日子會越來越少,看來我得學會及時行樂。”

“娘娘的心境已經很難得了。”

也許吧,沒有人可以過的順心如意。”

我看著禮官安排的一些宮人在我閑置的小殿裏忙忙碌碌布置著一些精致美麗的東西。宮廷裏的東西都是華貴的,從杯盤畫屏,到宴席上的鶯囀燕舞,連每一道菜的食材都要精心挑選,我這清淡寡味的宮殿也總算有了一絲嫣紅香郁,芝嬸笑說我這裏除了食物的味道竟然也會有一絲花香脂粉香,實屬不易。

我對芝嬸笑了笑,自從她留在了我的小廚房,我每天都吃的很好,總是吵著囔著的讓她做好吃的給我,我對她親切,她也不拿我當娘娘,就像寵愛一個貪嘴的孩子一樣。

反正只是一個小小的禮宴,我看他們準備了半日就累了,於是完全交給禮官打理,讓書靜嬤嬤幫我盯著,溜到外面躲清閑。

一個人閑步漫走,不知不覺到了弦悠亭,這亭中常年置著一把古琴,只要有閑情之人,都可以在此彈奏,因此得弦悠之名。

此時正是深冬,滴水成冰的日子不會有人來這四處透風的地方彈琴,我披著雲燕掠水的雪銀絲絨鬥篷,加上走路蹦蹦跳跳不安分,反倒是不覺得冷,於是來了雅致,坐到亭中擡手撥動琴弦。

誰想,這琴在天寒地凍的外面放了太久,琴弦竟凍硬了些,我又興致勃勃,大力撥弦,只聽那琴弦一聲悶響,我的指尖一熱,滲出殷紅的血,嘀嗒嘀嗒的落在深褐色的琴枕上。

我下意識的把手指放到口中吮吸,腥甜的味道滲出來,夾著一絲冬日淩冽的風,讓我打了個冷戰,心裏莫名其妙的慌了一下,於是起身打算回去。

按我平日裏的性子,根本不會在乎這麽小小的一點傷,今日卻不知道怎麽了,這莫名其妙的一下,我心裏有些不安穩,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錫戎比中土寒涼些,我裹緊了鬥篷,惴惴著心,沿著素凈的石子路慢慢溜達著,石子路的一旁是一道花墻,冬日裏花草凋零,只有枝枝叉叉的枯木交錯成一道稀落隱約的屏障。

我走著走著,就聽到枝杈的另一端,有女子說話的聲音,還不止一個,我能聽出其中一個是吳貴妃的聲音,其他人就很陌生了。

隱隱綽綽有花花綠綠的人影閃動,我穿的素凈,隔著花墻沒有引起她們注意,耳聽得她們嘻嘻哈哈的說著閑話,無非是女人的妝容打扮,衣著首飾,哪個宮的夫人新梳的頭發樣式好看,我們隔著花墻並排行著,我倒是聽著也有些意思。

聽著聽著,突然不知道是誰話頭一轉,“吳姐姐,您入宮的日子也不短了,不知道陛下去過您宮中幾次?”

吳貴妃的語氣立刻就變了,“怎麽,柳妹妹見陛下的次數比我多嗎?”

“您說哪的話啊,吳姐姐風華萬千,怎麽是妹妹能比的,若是陛下能寵幸皇後娘娘以外的嬪妃,第一個寵幸的人也定然是吳姐姐您啊。”

另外一個細柔的聲音接口道:“可是,陛下好像每日都只去鳳昭宮,陛下的心裏,就只有皇後娘娘一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真的對洛鴻影生出了感情,我聽著這話心裏倒是有幾分得意,正暗自偷笑著,吳貴妃的聲音又響起來,“哼,陛下寵愛他那麽久,怎麽不見她的肚子有一點動靜?我看啊,她就是一個占著窩不下蛋的母雞,把陛下迷得神魂顛倒的,可是又有什麽用呢,陛下再寵愛她,她也是生不出孩子的,過不了幾年,陛下就知道寵愛她是沒用的,到時候,陛下就會知道我有多好,廢了她這個什麽皇後娘娘。”

“娘娘說的是,身為皇後沒有子嗣,怎麽可能有長久的寵愛呢?”

“你們小聲點,別被人聽見。

“這冰天雪地,誰能聽見啊,誰敢聽本宮講話,讓她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