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2/2頁)

歐陽琴剛才跟蕭山盟講過同樣的話。他和郝大來的處境相似,也急著搭乘下一班飛機回國,名字在等待改簽的乘客名單裏。這倒是一個有趣的巧合。他耐心地等歐陽琴說完,打起手語向郝大來解釋。

忽然,蕭山盟靈巧舞動的雙手僵住了,像被施了魔法一樣,突兀地定在半空——郝大來身後不遠處,有一張模糊的臉猝不及防地闖進他的視線,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張臉上的五官,他就認出了她。機場大廳忽然好像在快速轉動,燈光熾熱刺眼,讓他一陣頭暈目眩。

是年深月久卻從不曾淡漠的記憶,還是奇妙的直覺?或者是他和她之間那種難以言說的默契?她的氣息撲面而來。是她,只有她能帶給他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眩暈感覺,這感覺又陌生又熟悉,又遙遠又觸手可及。周圍嘈雜的人群似乎在刹那間寂靜下來,退潮一樣散去,空曠的候機大廳裏,整個世界裏,只剩下她的模糊的臉。

二十年未曾謀面,現在,她和他近在咫尺。在異國他鄉,在湧動著千人萬人的繁忙機場,她奇跡般地出現在他面前。

眼前場景,竟和他們初見時如出一轍。現實生活往往比戲劇更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