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4/4頁)

李穆和洛神在家住了幾天,盧氏便催李穆帶洛神早些回義成去,叫他們不必記掛自己。

李穆見母親一切都好,家中奴仆齊全,便也放了心,和洛神在母親跟前又盡了幾日孝道,便打算明早動身,回往義成。

臨行前夜,他應酬得有些晚,回來見洛神沒睡,不但等著自己,還服侍他沐浴,幫他穿衣,極是溫柔,瞧著似乎已經徹底忘記了先前的不快,松了口氣,上床後,借著幾分酒意,將她身子輕輕摟入懷裏,試探著,將掌心貼在了被下那片細滑如絲的肌膚上。

已忍了多日,此刻只感到愈發緊渴,見她臥在身邊,仿佛一只柔順的貓咪,徹底放下了心,將她摟住,開始和她親熱。

洛神低聲道:“郎君,你真的沒有事情要和我說嗎?”

李穆一頓,含含糊糊地道了句“無”,接著繼續和她親熱。

“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去年春,你去了義成,我被阿耶帶回家中後,得知陸柬之在交州抑郁不振,久病不愈,陸家阿妹求我幫忙。我便譜了一支琴曲,以曲代言,交給陸家阿妹,代為傳給柬之。”

李穆慢慢地停住了。

洛神繼續道:“曲名並非鸞鳳鳴。曲中更沒有男女私情。只是我出於和陸柬之的舊日情誼,勉勵他振奮精神而已。”

“沒有告訴你,是我的疏忽。我和陸柬之,從前也確實是有過往來。但嫁了你之後,我便將他視為兄長了。”

“郎君,你信不信我?”

李穆從她胸前擡起了頭,和身下的她對望著,片刻前眸底泛出的那片激情之色,慢慢地消退。

他從她身上慢慢地翻了下去,悶聲道:“我信。”

洛神緊緊咬唇,望著帳頂,說:“那你還有沒有什麽話,想和我說?”

李穆沉默了片刻,道:“琴譜我已銷去了。你不必擔心,往後不會有人知道此事的。”

洛神亦跟著沉默了,許久,終於低低地道:“這回多謝你,替我保住了名聲。”

李穆仿佛睡著了,良久,慢慢伸臂過來,將她身子重新攬入懷中,掌心安撫般地輕拍她的後背,柔聲道:“事情已經過去,你也不必再多想了。睡吧,明日還要早起。”

洛神嗯了一聲,出神了片刻,閉上了眼睛。

……

次日大早,天還沒亮,為免引來眾人相送,李穆特意早早地帶著洛神起了身,拜別盧氏,預備離開京口去往義成。

依然是沿著大江往西,先走一段水路。沒想到去往渡口的路上,才走了一半,京口令還是提著東西追了上來。

盛情難卻,李穆只得停下。

洛神隔著車簾子,和京口令招呼了一聲,又道:“你們慢慢敘話。我先去了。”

李穆只道她不耐煩等,不以為意,便叫樊成先送洛神一行人先登船,等自己過去。

那京口令是個話多之人,禮節又足,拉著李穆,一直說個不停,最後喝了三杯送別酒,這才終於放行。

李穆想起洛神今早拜別他母親和阿停,出發後,路上便沒和自己說過話,情緒似乎有些低落,怕叫她等久了,一得脫身,立刻趕去渡口。

等他匆匆趕到,卻吃驚地發現,船不見了,洛神和她的那些人也全都不見了,只剩下裝了自己衣物和雜物的幾口箱子留在岸邊,旁邊蹲著一個看東西的隨從。

李穆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奔了過去,問:“夫人呢?”

那隨從見他來了,趕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哭喪著臉道:“夫人說她不隨李郎君你去義成了,叫你自己去,她回建康。方才已經叫人開船,走了!”

李穆心咯噔一跳,立刻飛奔到了渡口前,立於江畔,朝東眺望。

但見江水逐流,奔湧朝前,又是順風順流,眼前只見一片茫茫,哪裏還能看得到那條船的半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