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醫生明明說是過了危險期了,只要好好休養就可以,但是一連兩天就是沒有醒過來。她心中慌亂無比,原來到那一刻才知道,她是愛他的,愛得如此深,以至於無法忍受他一絲一毫的背叛。他雖是在昏迷中,卻是拉著她的手不放開,就如同那一年在府邸一樣,怕他這麽一放手,她就從此海闊天空,再也不回來了。

到了第三日,方真正醒過來。常常是她到哪裏,他的眼光就到哪裏。知道她真的原諒了他,心裏愉悅,恢復速度也快了起來。才兩個多月的工夫,便好了大半。這些日子,她亦不離一步,萱兒也早給她安排回了府邸,每日與睿兒兩人過來一回。兩人在一起才短短幾日,便已經熟極了。聽喜鵲說,睿兒把自己許多的寶貝都給了妹妹。萱兒也一點也不陌生,就如同從小一起長大般,哥哥、哥哥地叫個不停。倒是睿兒,適應了好幾天,方才叫了她媽媽。等了這麽多年,終於聽到他親口這麽喚她,她心中內疚無比。雖是情非得已,但這些年終究是虧欠了他。

他卻像個小孩子般,回了府裏也是片刻不能離開的。每日要哄他吃藥,那日她見他睡了,便陪孩子和姨太太們在園子裏玩。才一時半會兒,張立便派人來找了,說是司令在發脾氣,不肯吃藥。她又氣又窘,當場就從臉紅到脖子上了。

回了小樓,見他躺在榻上,正在賭氣。她坐在榻沿,柔聲問道:“吃藥了,好不好?”他沒有說話,只不理她。她微微一笑,道:“好了,藥快涼了,吃了吧?”他這才翻過身,似乎有一絲怒氣:“自己說話不算話,明明說陪我的,卻不見了人影。”她不禁啞然,連連認錯:“好,好,是我不好。那吃藥吧!”他這才舒心,接過她遞過來的碗,喝了起來。

等丫頭、婆子退了出去,他湊了過來,低低地恨道:“喝這勞什子藥做什麽?這麽久了也不見好。”也不知道已經在她面前抱怨過多少遍了,她懂得意思,臉已紅了起來。他溫柔地將她的發絲撥到了耳後,將她擁了過來,用密匝匝的胡子抵著她的額頭。她只覺又酥又癢,仿佛無數螞蟻在爬:“不要了,癢死了。”他不理會,將頭埋入她光潔的脖頸……她只覺得他的呼吸重了起來,心裏清楚,忙抱住了他,喘著氣道:“不要再鬧了!”他好似不甘心,低頭在她豐盈處,用力輕咬了一下。她微微吃痛,卻全身一顫,“嚶”一聲喚了出來。他這才滿意地看著她,壞壞地笑了起來。

她臉色潮紅,呼吸也紊亂,只白了他一眼,用力將他推開。低頭一看,那真絲緞紋暗花的旗袍已經被他解了好幾個扣子,如梅幹菜般皺成一團,哪裏還能穿出去。透過敞開的衣襟,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深深淺淺的齒印……她益發火了起來,用力捶他的肩膀:“你,你,你做的好事!”他吃痛,卻只笑著,他喜歡看她如此羞至氣惱!

她被他拉上了榻,只覺得高枕軟被,和著他的氣息,讓人無比安心。微微舒了口氣,便朦朧了起來。依稀記得有件事情要跟他說,便轉了身,推了推他,口齒模糊地道:“睡著了嗎?”他哪裏能這麽快睡著,寵愛地點了點她的小鼻尖,道:“什麽事?”她只覺得倦意襲來,勉強睜開眼道:“你該把彭定力放了吧,聽說他還在軍部掃地啊!”他笑了出來,點點頭,柔聲哄道:“知道了,快睡吧!”是該放了。與她相遇後,每日想的、念的都是她,哪裏還記得這種小事情。

遠在軍部的彭定力,正在原來的部屬院子裏掃地,猛地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一擡頭,只見晴空萬裏,一片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