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4頁)

雖然顧書堯這病來的有些突然,可曹延鈞看到顧書堯皺著眉,臉色也的確不太好,於是也跟著站起來,去扶顧書堯:“顧小姐,你沒事吧,你先坐著,我幫你請醫生過來。”

顧書堯婉拒了他,“次長,不必了,我還是先回那邊的公館,也可能是有些疲乏了,興許睡上一覺就好了。”

曹夫人還沒有下樓,曹延鈞雖然有些遺憾,可見顧書堯去意已決,也不好勉強她。的確也是他冒失了,剛剛才從回國,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整,他就把人請到家裏來了。

曹延鈞出門送顧書堯上車,剛出洋樓,那頭韃子狗又叫了起來。曹延鈞望著雪暴出了會神,道:“這條狗當初還是我兩個妹妹挑的,它和她們感情最好。當初買回來的時候,才這麽大。”說著,他還用手比劃了一下。

顧書堯只勉強笑了笑,還是一副不太舒服的樣子,也沒說什麽。她越發覺得自己離開是正確的,連狗都分辨得出是與不是,曹二小姐是曹夫人生的,就算長得再像,怎麽會分不出呢?只不過是人和動物相比,有時還喜歡自欺欺人罷了。

曹延鈞也是聰明人,見顧書堯看著雪暴出神,似乎也想到了什麽。他輕輕嘆了口氣,連自己都沒察覺。

殷鶴成的汽車剛好在曹公館門口停下,他的車隊還沒拐進胡同時,就聽見曹公館那頭韃子犬正在叫個不停。曹夢綺和雪暴一直親近,一聽它這麽叫就知道是府裏來人了,曹夢綺還生著氣,等殷鶴成的侍從官將車門拉開,她話也沒說,自己就下車了。

殷鶴成也沒和她計較,也下車,親自送她到曹公館門口。雪暴還在犬吠,殷鶴成皺著眉看了那條狗一眼,只是他余光掠過的時候,卻突然看到街道上還停著一輛車,一個男人正好在送一個穿著大衣的女人上車,女人剛好鉆進車廂,他看到的不過是一個瞬間,還是一個在夜色中的一個背影,可他忽然覺得那個身影有些眼熟。

倒是曹夢綺先認出了曹延鈞,走上前去親熱地喊了聲,“二哥,你回來了!”

曹延鈞聽見曹夢綺回來,十分高興,他也看到了殷鶴成,走過來同殷鶴成打招呼:“少帥!”

殷鶴成收回思緒,可那輛汽車從他身邊駛過的時候,他還是不自覺地往那邊望了一眼。街邊有路燈,車廂裏黑漆漆的,車窗上映著街面上路燈的光影。

什麽都看不見,可他不甘心,依舊去尋找。隱約中,他似乎在暗處看到一雙沉靜的眸,那雙眸從他身上掠過,卻是冰涼的,這不會是他熟悉的眼神。

曹延鈞見殷鶴成沒反應,又喚了一聲,“少帥!”

殷鶴成這才回過神來,點頭應了一聲,“曹次長。”而剛才的那輛汽車已經駛遠了。

曹延鈞邀請殷鶴成入府,殷鶴成有些心不在焉,三言兩語便回絕了,他並沒有進曹公館的打算。曹夢綺還在氣頭上,也不留他。曹延鈞眼睛尖,一眼就看出了曹夢綺在和這位少帥鬧別扭,而殷鶴成卻依舊保持風度,看不出有什麽不一樣。

殷鶴成以軍務為由先走了,曹延鈞和曹夢綺回了洋樓。走到一半,曹夢綺看了曹延鈞一眼,嘆了口氣道:“二哥,還是在國外好啊,在家待著才是無聊。”

曹延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原想說什麽,汪氏卻已經出了洋樓,對曹延鈞道:“少文,媽已經下來了,剛才那位顧小姐去哪了?我就上樓那麽一趟,你和她就都不見了,媽還想見她來著。”

曹延鈞知道汪氏已經跟他母親說了顧書堯的相貌,只道:“顧小姐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汪氏聽曹延鈞這麽說,十分遺憾。曹夢綺見狀有些不解,挑了下眉對曹延鈞道:“二哥,大嫂說的是哪個顧小姐呀?我怎麽之前都沒聽你說起過?”

曹延鈞雖然早已娶了妻,但那是他大哥曹延陵做的媒,和南洋橡膠大王的女兒訂的婚,曹夢綺一直不喜歡那位二嫂,她性格古怪,還喜歡斤斤計較,動不動就愛往她哥哥家跑,總惹曹夫人生氣,她巴不得這二哥和她二嫂早些離婚。

不止是曹夢綺,汪氏也瞧不上她的妯娌周氏,她不僅脾氣壞,為人也奇怪,她以前和周氏打過牌,原不過是消遣時間罷了,卻不想這周氏打麻將居然還藏牌。說來也好荒唐,堂堂橡膠大王的女兒,平時錢多的用不完,打個牌卻總喜歡出千。

曹延鈞跟曹夢綺解釋,“顧小姐是我在法國認識的朋友,現在在做我的秘書,倒也是和我們家有緣分,和你二姐長得十分像。”他擔心曹夢綺誤會,又道:“對了,那位顧小姐還是你恒逸哥的女朋友。”

曹夢綺聽到曹延鈞說這些,有些驚訝,卻也沒再過問了。

殷鶴成在乾都有一座行館,還是殷司令以前置辦的。這曾經是前清一位親王的府邸,朱漆大門,歇山頂,頂上是綠色的琉璃瓦,遠遠望去氣派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