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頁)

就在這時,前台的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放置在南面靠近大門處的桌子上。平日怕驚到顧客,季曉鷗刻意把鈴聲調到了最低。但白天聽起來輕柔動聽的聲音,在萬籟俱寂的深夜,穿過黑沉沉的店堂,卻十分瘆人,仿佛午夜兇鈴。季曉鷗心裏忽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有什麽禍事將要降臨。她握住嚴謹的手,手心裏汗津津地全是冷汗。

嚴謹只是驚了一下,隨即便鎮靜下來。

“沒事兒!”他對季曉鷗說,“去接吧,沒準兒是那種有小孩兒哭女人尖叫的騷擾電話呢,可別被嚇著。”

季曉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拉住她的手:“我陪你過去?”

季曉鷗卻搖搖頭,放開他的手,鼓起勇氣走出去。

美容店朝向馬路的一面,所有的玻璃窗都遮蓋著厚厚的絲絨窗簾,整個房間裏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電話上的來電顯示燈,忽明忽滅間照亮了周圍一小團區域。

季曉鷗摸索著走到前台,猶豫幾次,都沒有拿起話筒。說不出什麽原因,她就是不想接這個電話,但電話鈴聲卻執著而堅定,鍥而不舍地一直響著。她將手搭在話筒柄上,手指便能感覺到電話內部持續而微弱的震動,仿佛電流一般直接透過手臂傳遞到了心臟,她的心臟在撲通撲通亂跳。

冷不丁有只手從她肩頭越過,提起話筒放在她的耳邊。她猛地回頭,手的主人竟是嚴謹,他終究是不放心,跟著她過來。多年的訓練,讓他一旦提起腳跟走路,偌大的個子和體重就像失去了地心引力的影響,變得像貓一樣無聲無息。她的臉頰不小心蹭到了嚴謹的下巴上,雖然被他粗硬的胡楂兒刺痛,卻找到了足夠的安全感。心跳終於平靜下來,她長吸一口氣,對著話筒喂了一聲,電話裏沒有人應答,但是她聽到一種奇怪的動靜,似乎有人對著聽筒在大口地調整呼吸,呼哧呼哧的聲音,簡直就像來自她的耳朵根下面。她的身體抖了一下,忍不住向後退了半步。嚴謹的手臂伸過來,繞至她的胸前,緊緊摟住她。來自後背處的體溫,給了她勇氣再次出聲。

“喂?你是誰?請你說話!”

電話中一片靜默,連呼吸的聲音都消失了。季曉鷗的心頭忽然松動下來,也許真如嚴謹所言,這是一個無聊的午夜騷擾電話。她將話筒從耳邊移開,剛要放回座機,電話裏忽然傳出一個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是季曉鷗?”

“我是。你……”

“跟他說,讓他趕快走!”

“喂……”

聽筒裏嘟嘟嘟一陣響,電話被粗暴地掛斷了。

季曉鷗捧著話筒,像是捧著一塊滾燙的生鐵。整個身體卻像處於冰山之巔,關節完全是僵硬的。剛才的聲音,醇厚圓潤,是那個令人聽過一次便難以忘懷的聲音。即使他不肯說出名字,她也知道他是誰。

嚴謹從她手中取過話筒,輕輕扣在座機上,然後輕聲問道:“是誰?”

“許胖子。”

嚴謹平靜的聲音忽然起了波瀾:“誰?”

“許子哥。”

“他說什麽?”

“他……他……他讓你快走!”

黑暗中季曉鷗聽到嚴謹的呼吸聲驀然變得急促,她害怕起來:“他什麽意思?沒事兒吧?”

嚴謹沒有回答,沉默地站了片刻,他拉起季曉鷗就往後面的臥室走去。

臥室裏只開著床頭一盞小燈,朦朧的光影把人的五官修出奇怪的輪廓。嚴謹一直走到床邊,坐下,然後拍拍身邊的位置,對季曉鷗說:“來,你也坐下。”

季曉鷗站著沒動。嚴謹拉過她,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緩緩解開她上衣的拉鏈。季曉鷗不知他要做什麽,怔怔地盯著他的手,看著他將自己的上衣慢慢地脫下。屋裏的溫度還是有點兒低,她方才圖快圖省事,運動服裏面直接套著那件無領無袖的綿綢睡衣,多余的下擺都掖在褲腰內。眼看著肩膊上一層雞皮疙瘩清清楚楚浮了起來。嚴謹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和手臂上,輕輕地遊移著,指尖下似充滿了憐惜。

季曉鷗按住他的手:“嚴謹,這不是好時候……”

嚴謹好像沒有聽見,冷不防地,他推開季曉鷗,揚起手,狠狠扇了她一個耳光。

季曉鷗耳膜深處“轟”一聲響,尚未反應過來,忽覺兩個肩膀關節處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人已被臉朝下壓在床上,雙臂更是被反剪在身後。接著聽到“刺啦”一聲裂帛響,背後一涼,上身那件睡衣已被撕裂,上半身便整個暴露在空氣中。她皮膚的底子真是白,後背細膩的肌膚在床頭燈昏黃的光暈裏如一塊晶瑩的羊脂玉。

季曉鷗一下子驚慌失措起來,聲音都岔了:“你瘋了?”

嚴謹卻沒有出聲,只是用力摁住她的後腦和背部。季曉鷗的臉被壓在枕頭中,呼吸漸漸困難,求生的本能讓她開始拼命掙紮。她的上身幾乎不能動,稍微一動肩膀處便是撕裂一般的劇痛,她只能使出全部余力蹬踹著兩條腿,但是沒有用。嚴謹的力氣大得讓她絕望。一口氣進不去出不來,她的意識開始一陣一陣地模糊。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小命休矣的時候,嚴謹的手忽然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