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肆章 一世(第3/3頁)

錦衣衛的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勿,地面除了些許狼籍看不出什麽異常。從雕了拐子龍紋的窗格往外望去,秋末的日頭從炫爛攝人到黯無光華,原來只是短短的一瞬間。應旭漫無邊際地想,原來自已和外祖父一樣貪心,什麽都想抓在手裏,結果什麽也沒得到!

應旭的眼中也像這天日一樣開始變得暮色沉沉,雖有不甘卻大勢已去。要讓他這個一品親王向當初眼尾末梢都看不起的小毛孩磕頭請安,簡直比殺了他都要難受。即便落到如此不堪境地,他也無論如何想像不出自己向人俯首稱臣的模樣。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徒呼奈何!

外面已經敲了三更鼓了,王府外有被刻意壓低的叱罵聲,鐵蹄踏在石板上的敲擊聲。鼻翼間浮動著獵人圍捕時的血腥味道,而自己就是被堵住去路陷入末途的野獸,想來府外已經被人團團困住了。也是,那位帝王不動則已一動就是雷霆萬鈞。涼風吹過,應旭後背忽地生了一層豎起的寒毛,即便現在下決心拼個魚死網破也全然晚了。

外面有仆役開始掌燈,明明暗暗的燭光映在桌上酒壺,裏面裝盛著上好的流霞酒。酒水香醇濃厚酒色如同琥珀般的蜜色一樣誘人,其實只要一喝下就萬事皆休。應旭面色慘白,猛一咬牙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鬥彩纏枝紋酒杯。

這時候王府總管曹二格在外頭叩門,輕聲稟道:“王爺,靳王妃過來想和您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