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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阮寶莉看著這個玩著曖昧的人,穿著短褲和套頭衫,笑著看她,她穿了粉色的絲綢睡衣,一直垂到地上的那種,瘦瘦的人裹在裏面,更加性感十足。

沿著小徑散著步,遊泳池邊還有人在遊泳,倪可之忽然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不知道北京下了雪沒有?一路上,他說的話,全是不著邊際。

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們相互道了晚安,然後各自回房睡覺,很深的夜裏,又有蟬鳴,卻是異鄉的蟬鳴,一刹那,阮寶莉只覺得更加寒冷,剛剛暖起來的心,又掉到極遠的夜裏。

去了幾個非常有風情的小島,穿了黑色的三點式,那件鮮艷欲滴的果綠泳衣阮寶莉根本沒有拿出來,很白的長腿在倪可之面前蕩來蕩去的時候,倪可之就說,再這樣我就要犯錯誤了啊。

他是犯不了錯誤的。阮寶莉知道,白天,他說著激情惹火的話,晚上,他會吻一下她的額頭,然後輕輕地說,晚安,非常的正人君子。

拿捏好了他不過是虛張聲勢,所以,阮寶莉用英語和沙灘上的老外開著玩笑,老外說她的身材火爆,她就笑著說,床上功夫更好呢。非常的不要臉。但用英語說出來時,倒不覺得怎麽樣,她是說給倪可之聽的,倪可之扭過臉問,真的嗎?

要不要試試?阮寶莉反問著,心裏卻是涼的。她和他,是隔著兩個世界的,她的喜歡那樣薄涼,而他的,更是隔著玻璃的玫瑰,但見花好不見芬芳。

她終於曉得了,年少時那種可以生可以死的愛情再也不會有了,他和她如果有,也是曖昧的愛情。

終於去看人妖表演和真人秀,脫光了的男女職業化地演繹著情色世界,眼神空洞迷茫。她忽然在那種場合要落淚,色情的世界裏怎麽會有她這樣涼的心?怎麽會有湧上來的淚啊?但她就是想哭,是啊,就是他和她真上床了又如何?心裏照樣是空洞而迷茫的,那樣的激情轉眼就逝,留下來的,是更深的空洞和悲哀。

只能是悲哀。

就像她終於流出來的眼淚,是彼岸的眼淚,仿佛與她無關,仿佛那是來自彼岸的曖昧花朵,讓她只能遠遠地看著,不能輕觸。

此去經年,便真有風情,更與何人說?

眼淚,終於也成了,她與他的,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