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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說,這孩子魔怔了,看天氣預報幹什麽?

當我看到紐約的溫度時,我發了短信給蘇小染,明天下雨,多穿,別凍著。表哥說,你說你累不累啊,有這麽愛人的嗎?你簡直要給全世界男人樹立楷模了。我對表哥說,要愛就像個愛的樣子,要不就別愛!

我知道,蘇小染的心,正一寸寸地靠近著我,愛情上,沒有鐵石心腸的人,除了她真的一點不愛你。

與一個女人或一個男人有沒有故事,在見面的十分鐘之內就知道了,愛情如若初相見,我是那個懵懂的少年,而她是青澀的少女,應該多好,愛情好像搭公車,這一輛遇不到,下一輛遇到的,就是另外的一些人了。

而我和蘇小染,恰恰在一輛車上遇到,用張愛玲的話說,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那麽,好與壞,我都要走下去。

我與寶莉,算是兩輛車上的人,曾經擦肩而過,再也沒有上一輛車的機會。

我與青瓷,曾經在一輛車上待過,只是,她中途下了車,而且,是永遠地下了車。

我與白碧,我在車上,她在車外,一直追著,車不停,她也沒有停,她很累,我很心疼。

錯過的車,永遠不可能是愛情。

只有我和蘇小染在一輛車上,車上有些擠,而且一路上有不同的風景,天氣不好的時候,有狂風暴雨,有電閃雷鳴,可總算好日子來了。

蘇小染走之前,我再次說了結婚的事情。她半是嗔怪半是應允地說,好吧,親愛的,到時候就結婚吧,不過,結了婚,不要嫌我是黃臉婆,不要嫌我老,女人一結婚就有爛菜幫子的味道了,我可不想要爛菜幫子味道,整天圍著個圍裙給你炒菜,然後生兩個孩子,腰粗得跟水桶似的,我可真的不願意。

不會的!我說你是爛菜幫子們的評委!我從後面抱著她的細腰,我不但不會讓你像爛菜幫子,還會讓你永遠是我的少女,到八十歲都是。

你知道嗎,有一種女人,到老了都是妖精,比如張曼玉那樣的,時光催人美,你知道嗎你也是那種女人,你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多難看啊,跟灰姑娘似的,可你看看你現在,有誰不管你叫妖精?你是那種女人,即使到了四五十歲還是少女的那種!

我這番誇獎讓蘇小染美得冒泡了,她獎勵我的是一個長長的濕吻,結果搞得我差點窒息,我說你簡直越來越生猛了!

我就生猛,她很得意地晃起了小腦袋。

臨走前一天晚上,她依依不舍地纏著我,問我是不是特別愛她。我說你問的基本上是一句廢話。

我相當愛,很愛很愛。

我也是。她說。

我聽了一驚。

這麽長時間,她這是第一次說這種話,雖然沒有直接說我愛你,可是她這句“我也是”非常難得了。

以前和陳家駒,是我一個人的愛情戰爭,後來遇到的男子,沒有一個真心,而我和他們也不是真心。是從陳家駒開始恨男子,開始遊戲人間,是從你開始,覺得要好好地對待人生和愛情,真的,沈丹青,你教會了我愛,原來,兩個男女相愛可以這麽好,以前的壞,原諒我,好麽?

告訴我你和陳家駒的故事好嗎?

不好,她說,說一次我就死一次,我不想再回憶。

好吧,我說,我隨你。

說這些時,蘇小染的話很輕很輕,月亮照進來,又大又紅,非常溫暖的美麗春夜。

她趴在我胸前,有濕濕的眼淚,我撫摸著她的頭發,感覺自己眼裏有鹹鹹的東西流了出來。歷經了千回百轉,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那天晚上我們一直纏綿,眼淚混著眼淚,激情纏繞著激情。她說她是一條蛇,我說,好吧,那我是另一條蛇,當兩條蛇盡情纏綿時,就是無限地纏繞,你繞著我,我繞著你。

光滑而冰涼的身體裏,包裹著一顆滾燙的心,那是一顆胭脂心,紅色的,裏面有我一顆眼淚,純粹透明,呈現出動人的愛情顏色,紅,或者粉紅,都是我喜歡的顏色,只因為,蘇小染喜歡,她說,一看到粉紅,就想到愛情。

那麽,我和蘇小染的愛情,一定是粉紅的吧。

二十四小時,我們做了十二次,兩個小時一次,如果沒有愛情,拿槍逼著我也不行啊。我說,親愛的,我成了你的藥渣了。

她趴在我的身上說,哼,就要讓你當我的藥渣!

我的愛情,是這南京的春天,站在春天的枝頭,招搖著,一片片,全是春暖花開的氣象。

鏡子裏的我,精神煥發,有如少年,這一年,我二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