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誅心(第4/4頁)

這些人好像根本沒意識到是誰在拯救這座旱城。

“公……公子?”一旁有徘徊了許久的姑娘壯著膽子上前來,紅著臉塞給他一個湯婆子,“您臉都凍白了,暖暖吧。”

塞完就跑,躲進了巷子裏,再伸出腦袋來看他。

江玄瑾皺眉,把湯婆子放回桌上,拿了手帕出來,將手指一根根地擦幹凈,完全沒有要領情的意思,帶著乘虛就繼續往前走。

乘虛很是同情地看了那姑娘一眼,這世間勇者甚多,可知道自家主子有潔癖之人卻甚少。入手的東西這麽塞過來,主子自然是不會領情的。

更何況,自家主子這臉,肯定不是凍白的。

各地封君要求減少抽稅的折子遞到了京都,李懷麟臉色很難看。旁人都被紫陽君收服他也不說什麽,可平陵君算是怎麽回事?

如今位上的這個平陵君是李善的庶子李方物,雖說從小不得李善喜愛,養成了個膽小如鼠的懦弱性子,但好歹與他也算是兄弟,不幫他就罷,還反去幫江玄瑾?

李懷麟冷笑,當即下旨召李方物入京述職。

入京述職每年都是要做的。本也不算什麽大事,可李方物害怕啊,剛上了奏折,皇帝不召別人,怎的獨獨先召他?是不是他要減免的太多了,所以皇帝打算給他個教訓,順便敲山震虎?

拿著聖旨兩日,李方物裝病躲在平陵君府,不敢動。

正六神無主呢,門口就來了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

“在下江焱,見過平陵君。”

李方物看了他好一會兒,恍然:“江家的小少爺。原廷尉府左監,有何指教?”

江焱拱手:“紫陽君早知平陵君上會有難處,特命在下前來解圍。”

江玄瑾早就知道了?李方物愕然,旋即問:“君上怎麽說的?”

“君上說,平陵有舊案未解,本就是陛下心頭之結。再加上減稅之事,必定會拿平陵君上開刀。您一旦去了京都,便可能無法回來。”

“……”跟他擔憂的事情一樣,李方物嘆息。父王作孽太多,他自從接任這平陵君,就沒睡過多少好覺,生怕那些被父王害死的人。在夢裏跑來找他算賬。

說是父債子償,可父王在的時候,也沒把他當親生兒子看,他何其無辜,還要擔他的罪業?

“可聖旨都接了,怎麽才能不去京都?”李方物為難地道,“若陛下說我抗旨,這罪名我可扛不起。”

“君上扛不起,不是還有紫陽君在後頭嗎?”江焱道,“您大可以多病幾個月,其余的都交給君上,保管不會有罪名落下來。”

李方物不解:“紫陽君上為何幫我?”

“唇亡齒寒的道理。君上應該明白。”江焱笑了笑,“大家都是相鄰的封地,紫陽君幫您,也是應該的。”

是嗎?李方物將信將疑。

接下來幾日,他當真就一直裝病,戰戰兢兢地等著京都那邊的反應。結果,一連過去五日,京都也沒有文書或是奏折來。他裝病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坦,慢慢地就信了江焱的話。

有人提醒他:“君上,再過三日就是您父王的忌日,按照往年的規矩,您是要進京跪拜宗廟的。”

“今年就不去了。”李方物道。“就說我一病不起,已經是生死一線,相信陛下也不會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