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是不是在騙我?

渾然不知自己被當成軟肋的李懷玉若無其事地跨進了門。

“咦,柳大人和二哥都在啊?”

江深看看她,又看看床上板著個臉的江玄瑾,一時有點糊塗:“弟妹你這是?”

“我方才去送客了。”懷玉走過來,很是自然地在床邊坐下,轉頭一看柳雲烈,皮笑肉不笑地道,“柳大人這是來關心君上傷勢?”

不知道為什麽,打從墨居跟她交手之後,柳雲烈每次看見這位君夫人就覺得渾身緊繃,這分明只是個婦道人家,可周身的氣勢卻大得很,有點壓人。

起身拱手,他道:“在下就不叨擾了,君上好生休息。”

“才剛來就走?”懷玉盯著他笑,“大人和君上不是生死之交嗎?”

之前的關系可算是好得很,除了在朝堂上,其余地方都是互稱名姓的,如今這是怎麽的,竟有些疏遠了?

柳雲烈揖了揖,覺得有些尷尬,又補了一句:“還有事務要處理,等忙完了,在下便給君上送補藥來。”

“有勞。”江玄瑾應了一聲。

柳雲烈帶著笑退出去,出門一轉身,臉色就沉了。多走兩步,感覺四周無人了,他才低聲問身後:“去打聽消息的人呢?”

心腹連忙上來小聲道:“已經回來了,這白四小姐沒什麽好打聽的,之前一直瘋瘋傻傻,後來痊愈了,不知為何得了君上喜愛。”

“她親近的人呢?”

“身邊的丫鬟靈秀,再有……就是同白府的人親近些,聽人說白二小姐和府上幾位長輩都是愛去她院子裏說話的。”

白府的人?柳雲烈沉吟。

廂房裏沒外人了,李懷玉就笑嘻嘻地問江玄瑾:“吃藥了嗎?”

江玄瑾冷著臉搖頭。

乘虛一早把藥端來放在旁邊了,江深道:“方才有客,沒來得及喝,眼下正好,趁著還沒涼,一口灌了吧。”

懷玉聞言。立馬將藥遞到他面前。

江玄瑾垂眸看了一眼,悶聲道:“難喝。”

“藥哪有好喝的?”懷玉挑眉,“等你喝完我給你倒杯茶漱漱口?”

“不要。”

“那要什麽?蜜餞?這兒好像沒有呀。”懷玉左右看了看,“要不吃水果壓一壓?”

“不要。”

“那……”懷玉沒轍了,捧著藥碗哭笑不得地道,“這要是在江府就罷了,在別人地盤上,要什麽什麽沒有,你就不能聽話點兒?”

江深看得眼皮直跳:“弟妹。”

“嗯?”懷玉扭頭看他。

“三弟平時不這樣的。”他很直接地拆穿,“好像只有在你面前,他才會格外嬌氣又婆婆媽媽。”

這是真的,以前三弟生病的時候,他也是捧著苦藥軟乎乎地打算去哄,結果當時年僅十七歲的江玄瑾一口就喝完了藥,然後冷冷地道:“我還有公文要看。”

半柱香的功夫都不耽誤啊,就把他掃出了墨居。

可眼下這是怎麽的?換個人來哄,話這麽多?這一臉不高興要人喂的表情是怎麽回事兒?這麽嬌氣,叫京都裏那些贊他如高山雪松的文人們知道了,還不得把文章都吃回肚子裏去?

江玄瑾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想吃城西的甜糕。”

甜糕?懷玉連忙點頭,也不管江深之前說了什麽了,放下藥碗就朝他行禮:“勞煩二哥了,我這兒走不開。”

“哈?”江深瞪眼看向床上的人,“你不是不愛吃甜的?”

“想吃。”江玄瑾幽幽地重復。

懷玉放了碗就把江深往外請,一邊推他一邊塞碎銀子給他:“君上傷口疼著呢,您就順著他點兒。”

“不是,他這是故意的!”江深又氣又笑,“甜糕這東西哪兒都有,為什麽非得城西的?你不覺得他太小心眼了?”

懷玉一頓,認真地低頭想了想,然後搖頭:“不覺得。”

“哈?”

“他做什麽我都覺得甚是可愛。”她咧嘴,笑得春暖花開,“想把全京都的甜糕都買給他!”

江深:“……”

門一摔,江二公子走得頭也不回,一邊走一邊叨咕:“怪不得能成親呢,一個小心眼兒的冰塊配個缺心眼兒的冰盒,可不是剛剛好麽!”

缺心眼的冰盒回到床邊問冰塊兒:“現在肯喝藥了嗎?”

冰塊兒道:“手疼。”

手臂上的傷口也深著呢,懷玉看了看,還是自個兒端著藥,一勺勺地喂他。

“你臉色為什麽也這麽差?”藥喝了一半,江玄瑾皺眉看著她問。

李懷玉一愣,恍然道:“我說怎麽有點頭暈,我昨兒也生病了來著,在街上被馬車撞了,昏睡了一晚上……哎,你幹什麽?”

江玄瑾氣得太陽穴直跳,推開她想來壓他的手,撐著身子起來就捏了捏她的胳膊和肩膀,然後沉聲道:“上來。”

“嗯?”懷玉看了看房門的方向,“你不要你的體統啦?等會要是有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