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還是各不相幹為好

兩個月前?三公子?

懷玉低頭想了想,突然想起之前江深的揶揄:“弟妹你是不知道,之前你受傷的時候……”

她受傷的時候是在白府,江深能知道什麽呢?除非江玄瑾著急慌張之下,把江府裏的藥材都拿走了,驚動了江家的人,才招來他這麽一句打趣。

但是江玄瑾一個字也沒對她說過。

站在藥房門口恍惚了片刻,懷玉抿唇,擡步往府外走。

之前在白府半死不活睜開眼看見江玄瑾的時候,她還沒意識到什麽。眼下再想起,江玄瑾那時候是真心誠意地在照顧她,甚至還把他自己戴了多年的佛珠給她了,他在意她、心疼她,雖然什麽也沒說,但卻是這樣做的。

而她呢?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如今卻連他受傷了都沒看見,擱誰誰不寒心?就算是逢場作戲,她這個戲也做得不到位啊。

有點懊惱地錘了錘頭,李懷玉加快步子,跨出江府的大門就去找外頭的藥堂。

然而,她剛出去沒多久,江焱就站在了江府門房身邊。

“小少爺有何吩咐?”門房笑著躬身。

看著白珠璣那越跑越遠的背影,江焱眯眼,拉過門房來嘀咕幾句。

“這……不太合適吧?”門房嚇著了,“畢竟是三夫人……”

“這是小叔的意思。”江焱板著臉道,“你自個兒掂量輕重。”

門房苦著臉,猶豫半晌,終究還是點頭應了。江焱滿意地頷首,甩了袖子朝著遠處的背影輕哼一聲,扭頭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江玄瑾傷得重,傷口滲血不止,疼得他唇上一直沒血色。乘虛在旁邊瞧著,很是焦心地道:“主子您睡會兒,睡著了會好些。”

半闔著眼,江玄瑾搖了搖頭。

禦風小聲問:“您是在等什麽人嗎?”

“沒有。”他皺眉,頓了頓道,“疼得睡不了。”

乘虛惱怒地瞪了禦風一眼,拉過他小聲道:“你總說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麽?主子現在在氣頭上,怎麽可能還想見夫人呐?”

禦風抿唇:“主子每回生氣,不都是靠夫人哄麽?”

“傻子,這回不一樣!”乘虛道,“這回惹怒主子的就是夫人,主子還見她做什麽?你別總提,你一提主子就不高興。”

這樣啊。禦風點頭:“那我不提了。”

天色漸晚,皇帝撐著身子回宮了,臨走的時候讓人來傳話,告訴江玄瑾不用擔心,他會說自己是在宮門外遇的刺,與江家無關。

江玄瑾淡淡地“嗯”了一聲,看一眼外頭的天色,抿了抿唇。

用晚膳的時候,乘虛和禦風將他扶回了主屋。皇帝走了,屋子裏已經重新收拾過,江玄瑾四處瞟了一眼,微微皺眉。

乘虛察覺到他的目光,低聲道:“主子放心,床單被子全部換過新的,各處都已經重新打掃幹凈,熏了香。”

“……嗯。”

的確是換過了新的,床躺上去,除了屋子裏慣常點的梵香,別的什麽味道也沒有了。江玄瑾靠在床頭用了晚膳,想了想,道:“把客樓的門都鎖上。”

“啊?”這命令聽得乘虛很糊塗,“為什麽?”

“鎖上。”他重復。

無奈,乘虛只能拱手應下:“是。”

好端端地鎖客樓幹什麽?墨居裏的人都不明白。但客樓門一鎖上,君上更是不想睡了,就垂著眸子靠在床頭發呆,一靠就是一個時辰。

夜深了,外頭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眉目間漸漸染上了惱怒,他輕咳兩聲,終於是側躺下去閉上了眼。只是,濃厚的怒氣蔓延在屋子裏,壓得乘虛頭皮發麻,頂不住地溜去門口透口氣。

靈秀在門口來回晃蕩,看乘虛出來,連忙上前小聲道:“乘虛大人,我家小姐現在還沒回來!”

一聽這話乘虛就來氣:“夫人腿腳真利索,這屋子裏的人重傷著呢,她倒是有心思亂跑。”

“不是,小姐她……”靈秀想解釋,然而乘虛壓根沒給機會,不耐煩地擺手道,“沒回來你就帶人去找,別驚擾了君上休息。”

說完,又推門進了屋子。

靈秀有點無措,咬咬唇,還是先去叫了兩個家奴,往藥房的方向去找。

夜黑無月,四周都一片黑漆漆的,李懷玉抱著幾包藥材蹲在江家大門口,她面前是個同樣蹲著的門房。

“三夫人,真不是小的為難,是三公子的意思。”門房嘆息,“您另去尋個地方歇息吧,明兒一早小的就放您進去。”

江玄瑾的意思?懷玉愣了愣,伸手扶著額頭苦笑:“來真的啊?”

“真的真的,小的不會撒謊。”門房道,“往那邊走兩裏路,到了正街上就有客棧了,您要不先過去?”

要是別人攔她,她肯定會選翻墻,但江玄瑾不讓她進去……懷玉嘆息,把手裏的藥材都塞給門房:“你把這個送去墨居,我不進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