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隔墻有耳(第2/3頁)
她的這個問題,居然十分犀利,連宇文淵都吃驚。
看來,這婦人並不相信。
宇文淵看著她,沉默一會兒,忽然笑了:“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既然貴使動問,我也不妨明言。”
他說著,神色一正:“只因那個主謀,位高權重,深受信任。我雖有證據,但不足以致命。若貿然上稟,怕打草驚蛇。一旦他聞風而動,再想抓住把柄,就難如登天了。”
“殿下的證據不充分?”
“刺殺事大,那人又很謹慎,證據本就難得。”
婦人點頭,又說:“既然證據不足,就連衛皇與太子,殿下都不告知,卻來告訴我們,又有什麽用?”
“我希望,貴使助我一臂之力。”
“怎麽助?”
“那人的家中,必有更多證據。可他位高權重,又不犯事,無法搜查他家。”宇文淵看著她,緩緩道,“希望貴使幫忙,給我創個機會。”
“如何創?”
“將他劫走一日,我可借查劫案之名,徹查他家。”
“讓我綁架衛國重臣?”婦人笑了,搖頭說,“殿下,這個我可擔待不起。”
“不須貴使擔待。只要劫走藏匿,由我調查劫案。我搜過他家,就給貴使一個信息,再將他暗中放回,劫案便不了了之。有我居中運作,絕不會牽連貴使。”
婦人仍搖頭:“恕我做不了主。何況,即使劫了那人,殿下若沒搜到證據,我豈不白擔風險?”
“絕不可能。”宇文淵凝視她,肯定道,“我如無把握,也不敢來此。事關梁衛二國,我怎會輕率?若搜不到證據,或連累了貴使,我更無法交代,遑論以靖方公主的朋友自居了。時機難得,請貴使三思。”
婦人聽了,低頭沉吟。
宇文淵不再說話,讓她安靜考慮。
半天,婦人終於擡頭,問:“殿下能確保麽?”
“絕對!”
“好,我答應。”
“多謝貴使。”宇文淵深施一禮,說,“那人回府的路上,是最佳時機。待我安排好一切,立刻通知。”
婦人點點頭,忽然說了句:“那人既存心陷害,想必此前的查察,他一口咬定是梁國主使。”
“當然,他居心如此。”
婦人沉默了,沒再說什麽。
宇文淵一揖,道:“請貴使做好準備,靜候消息。我先告辭了。”
他說完往外走,到門口忽又停下,回頭問:“還未請教貴使大名?”
“十三娘。”
“靖方公主最敬仰的,是陳國端陽公主,因為她執掌暗部,運作如神。”宇文淵一笑,贊道,“如今見了十三娘,才知梁國也不遑多讓。”
“殿下謬贊。”十三娘微笑。
宇文淵也微笑,欣慰地離開。他此行的目的,已完滿達到。
太子雖監國,但不長住宮中,每隔兩三日,便回太子府。屆時,只要略施小計,讓太子與自己同車,引來梁人即可。
梁人不識太子,劫掠中,沖突必定不小。
他只需順水推舟,將太子推向刀尖。
太子一死,梁人格殺勿論,他會親自坐鎮,端掉這個據點,一個活口不留。
很完美,簡直天衣無縫。他想著,不由笑了。
面館,小屋內。
十三娘叫來老尖,吩咐:“備齊人手,洛王消息一到,即刻行動。”
“是。”
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十分隱秘,似乎再沒別人知曉。
但只是似乎。
就在小屋的墻角,有一個窟窿,很小很隱蔽,像個老鼠洞。
但它不是老鼠洞,因為洞裏沒有老鼠,只有一根銅管。銅管一直延伸著,伸到了隔墻。
隔墻是家脂粉鋪。
鋪子大門緊閉,早已打烊。但在緊閉的門後,卻有人在。
兩個人,四只耳朵,正湊近墻壁,對著銅管,從頭到尾聽得一清二楚。
聽完,兩個人都離開了墻。
其中的一個人,老臉忽青忽白,說不出的驚怖,竟是右相吳賀!
右相呆愣了一陣,忽然對另一人說:“佚王殿下,主謀不是我!我發誓,真的不是!”
另一個人是宇文初。
宇文初失笑:“誰也沒說是你。”
“可洛王認為是我!”右相看著他,欲哭無淚。
洛王的話,他們都聽見了。
位高權重,深受信任,咬定梁國為主謀,符合這三條的,舉朝上下就他一個!
洛王說的不是他,還能是誰?
“唉……”宇文初嘆氣,搖頭道,“我這個皇侄,最近總愛冤枉人。前幾日,還當廷說我謀反,右相大人也見了。”
他說著,看向右相,
目光說不出的微妙,像好笑又像憐憫。竟是一副風水輪流轉,今天該你冤的表情。
右相受不了,拔足往外走:“不行,我要去解釋,絕不是我!”
“相爺!”
宇文初一把扯住,苦笑:“我說相爺,你莫急糊塗了。你我是在偷聽,你去怎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