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城隍廟(第2/3頁)

一陣鬼哭狼嚎後,鬼魂都被夜叉鬼押走了,大殿上的旋風止住了,綠幽幽的鬼火也熄滅了,這裏重新恢復了安靜,剛才還猙獰吼叫的判官鬼吏又變成了泥塑木雕,昏暗的大殿裏只剩下張燈籠、葉皮影還有一張一人高的大皮影站在那裏。

葉皮影捶了下腰慢慢在蒲團上坐下,口中自言自語道:“老啦,不中用啦。”他向大殿的角落裏揮了揮手說道:“上酒,上酒,喝起噻。”

一個駝背老翁應聲從角落裏走出,他長的尖嘴猴腮一臉狐狸相,手中捧著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盞油燈,一個酒壺和幾只小酒盅。張燈籠也慢騰騰的在一個蒲團上坐下,長的像狐狸一樣的老翁把托盤放在地上幫他們斟上酒,葉皮影端起酒盅撮了一口嘖嘖的贊嘆道:“巴適的很。”這時他注意到旁邊的老翁兩眼直勾勾的盯著他手裏的酒杯,一臉的饞相,他笑呵呵的說道:“看啥子看,一起噻。”老翁聽了他的話立刻給自己也滿上一杯,然後美滋滋的灌下了肚,喝了酒的老翁臉上泛起了潮紅,他掩住嘴發出一陣吃吃的笑聲,長衫下面鉆出了一個火紅的狐狸尾巴。

張燈籠抿了一口酒對老翁說道:“你個老狐狸在這廟裏都呆了五百年了,怎麽還是改不了嘴饞的毛病,要不是年年偷吃城隍的供品,你也早該成仙了。”

老狐狸給自己又滿上一杯酒笑嘻嘻的說道:“成仙哪有當狐狸好,老子就是迷戀紅塵。”說罷又仰起頭一飲而盡。

張燈籠笑了下也一飲而盡,他朝殿上一個泥塑的判官揚了揚手裏的酒盅說:“差事已經辦完了,陸判也下來喝一杯噻。”

大殿裏立刻響起了一陣響亮的笑聲:“張功曹正和我意。”話音一落一個泥塑的判官竟然跳下了台子向他們走來,走到油燈近前,他已然變成了肉身,只見他長須飄飄,雙目炯炯,一身古代文官打扮。他找了個蒲團坐下來,為自己斟上了一杯酒。這位陸判官原是清朝的一位知縣,因活著時剛正不阿,死後被發到成都府城隍座下當了名判官,連他自己都記不清在這裏待了幾百年了。

葉皮影笑呵呵的說:“夠開一桌麻將了。”

陸判官笑著說:“孔子雲:三日不讀書即覺口臭,老兄你是一日不摸麻將便覺手癢。”

葉皮影抿了口酒說:“豈止手癢,老子是渾身的皮都癢哦。”

陸判官問道:“怎不見羅百山來?”

張燈籠說道:“你啥子時候見羅百山來過,每次都是無常鬼來,從沒見過他的人影,那個人怪的很,和我們說不到一起。”

陸判官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說:“梁老六一死你們三人中就屬他法力最高強,對付五通鬼只怕還是要靠他。”

張燈籠和葉皮影一聽他的話臉色立刻變了,張燈籠緊張的問道:“難道五通鬼跑出來了?”

陸判官說:“吾有一故交,乃阿鼻地獄司命判官,前日曾神遊來與吾一聚,據他講血池地獄裏所關押五通鬼日前屢有異動,雖原神仍被壓著,但恐怕其遊魂已進入人間。”

張燈籠沉吟著說道:“每過三百年就會出現五通鬧判的災禍,屆時五通會進入人間,到時即是冥府開禁之時,鬼怒川的大門就會被打開,地獄惡鬼進入人間,從此人間變為無間地獄,難道是時候到了?”

陸判官搖了搖頭說:“吾亦不知也。”

葉皮影說道:“五通鬼不是被陰天子的五萬萬兩冥銀壓著嗎,咋個會跑出來哦?難道是又有人像當年張獻忠一樣把陰債借出來了?”

陸判說道:“血池地獄裏的冥銀一分未少,但若五通之形能找到法力高強體質適宜的人,通過附在那人身上也能復活。”

張燈籠說道:“梁老六活著的時候說過,這一劫我們幾個都躲不過,他臨死前胡言亂語說了一些話,我記得其中有一句是五通鬼會借一個雙眼異色的人復活,成都雙眼異色的只有一個人。”

葉皮影恍然大悟道:“你是說陰家那小子?”

張燈籠點了點頭說:“只怕就是他了。”

陸判官說道:“張獻忠時五通鬧判一事惹的是民不聊生,當年滿人遍尋天下高士才將五通鬼鎮回地獄,為防其再生事端,滿人皇帝皇太極請了一百個蒙古薩滿才鎮住了五通之形,並把鎮住五通的鎮物帶往沈陽秘密封藏起來,如今五通再次現世,必是有人將其從沈陽帶來此處,雖不知是何人所為,但只怕是如當年張獻忠一樣的狼子野心之徒。”

葉皮影說道:“最近城裏出了很多怪事,有好些個外來的鬼進城,只怕跟那帶五通來的人脫不了關系。”

陸判官對張燈籠和葉皮影說道:“如今五通之形已進入陽間,汝二人務必將陰天子令牌收好,若再被人取得令牌借出陰債,到時只怕又將生靈塗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