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3頁)

這兩邊的人針對她的分數坐起了蹺蹺板,玩了個“此起彼伏”,給這場名不見經傳的預選賽加入了無窮的可看性和懸案性。

評審不像範筱筱那麽彪悍,出現了這種情況,還是要派個代表出面表態一下的。

代表就是祁連私下去見過的投資人的老婆,她正襟危坐在評委席後面,顯得十分疲憊,說話的時候雙手也依然上下起伏,依稀是正在織毛衣的動作。

“評審團給出這個分數,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編織物專業戶說,“十二號選手非常有才華,種種表現都出人意料,時常給我們帶來驚喜,但是評審團經過討論,還是認為她第二輪的作品存在了嚴重跑題現象。”

主持人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這一次,她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話筒,不給江曉媛跟評委對噴的機會。

然而江曉媛沒機會開口,不代表別人也一樣。突然,那位一直沒吭聲、默默給江曉媛打滿分的嘉賓出了聲:“對不起,我有不同意見。”

三個嘉賓裏,範筱筱最有存在感,她往那裏一坐就是一坨巨大的存在感,還有一位嘉賓說話最多,此人除了發表各種毫無建樹的中庸點評外,就是捧範女士的臭腳。

唯有這一位女嘉賓,短發,貌不驚人,一身粗呢大衣,是個普通的中年婦女形象,走出去完全看不出是個時尚行業從業人員。

她一聲不響地坐在角落裏,幾乎不怎麽開口點評,就只是默默打分,盡管主持人介紹過,別人卻還是都忘了她是誰。

短發嘉賓無視了範筱筱那張雪白雪白的臉,將目光轉向評審團:“我想問一下各位評委老師,你們心目中的‘北方有佳人’這個造型,應該是個什麽思路?或者說,在你們心裏,選手做出來的‘正確造型’應該是個什麽樣的?一個做人妖打扮的大男人嗎?”

編織物專業戶忙訕訕地笑了一下:“那個倒不是……”

嘉賓執拗地問:“那是什麽呢?”

另一位評委連忙接過了話筒,試圖打圓場:“是這樣的,我們認為,造型設計是一種非常主觀的、以表達為主的藝術,針對同一個題目,每個人都會有自己不同的解讀,所以沒必要……”

短發嘉賓說:“就是說你們自己也沒想法,那請問你們是怎麽用自己都沒有答案的‘答案’,去判斷別人跑題沒跑題嗎?”

江曉媛和這位嘉賓素不相識,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仗義執言。

接著,為她仗義執言的短發嘉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鐵面無雙地說:“我看得出來你在服飾方面是短板,但是瑕不掩瑜,而且在這一輪成功地把這個短板遮蓋過去了,所以我給你高分,我知道絕對的公平是不存在的,但是一個對社會公開的比賽,勞民傷財地請來這麽多人,搞三輪比賽和三位一體打分的模式,如果連起碼的公平都保證不了,那我想不出自己被邀請來坐在這裏的意義是什麽。”

說完,嘉賓把話筒一扣,抓起椅背上的大衣站起來罩在自己身上:“既然比賽都已經這樣了,後面也不需要我再打分了,我任務完成了,你們慢慢玩。”

說完,她旁若無人地抓起自己的手包,一路睥睨凡塵地從後門走了。

主持人:“……”

嘉賓評委與台上鹹魚幹一樣排一排的選手:“……”

觀眾們“嗷”一嗓子被點燃了一樣沸騰了起來,戲唱了一半,嘉賓走了,太離奇!

媒體的燈光掀起了新一輪的閃電狂潮,場面儼然已經控制不住了,台上主持人欲哭無淚地想:“幹不下去了,漲工資!”

第二輪比賽後比賽被迫中止,前台後台混亂成一團,江曉媛那非神非魔、一副高大上模樣的模特對著鏡子拗了一會造型,回頭問江曉媛:“哎,妹子,這玩意回去拿什麽洗?”

江曉媛:“……”

她無奈地聳聳肩,不知道這位模特能不能拿到他的三百塊錢,組委會可能已經將她當成一顆老鼠屎了,自從她參加預選賽的那天起,整個區域預選賽就沒消停過。

二十分鐘之後,組委會緊急開了個會,同意部分參考已經離開的嘉賓的意見,把江曉媛的“二十九分”上調到了“三十三分”,比較中庸。她畢竟太過劍走偏鋒,不能和其他人的精心準備比。

前兩輪積分比較高的四位選手晉級,後面四個基本要被淘汰,只有一個復活的機會,要靠大眾評審。

這一次,幸運女神拋棄了江曉媛,她的兩輪得分都不高,屈居第六,只好在別人做晉級感言的時候被請下場。

後台只有零星的幾個工作人員,有人在她面前放了一杯水,就不管了,最角落裏有一扇小窗子,陽光已經開始黯淡了,她心情大起大落一番,坐下來才發現,後背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薄薄的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