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侯爺有請(第2/12頁)

殷修文一想也覺有理,立馬讓秦翁把門開了,當場教訓二姨娘。

“……我們殷家自祖輩起便是有情有義之人,有恩必報,有情必還,阿璇乃父親故人之子遺孤,我早已視為己出,你卻膽敢將她視為下人打罵,是我管教無方,是我對不起父親,今日我要在此告慰父親在天之靈,好讓他安心。從此刻起,陸氏閉門思過一月,沒我允許不許踏出房間半步。”

二姨娘徹底呆住了,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殷修文對阿殷道:“還是殷姐兒懂得為弟弟著想。”

阿殷笑吟吟地道:“浩哥兒是我弟弟,我為弟弟著想是應該的,先前是女兒不懂事,讓父親操心了。”瞧見女兒笑意盈盈的,殷修文難得起了疼惜的心情,讓阿殷還有姜璇一塊與他吃早飯。

平日裏莫說姜璇,連阿殷都是不允許上桌的。

阿殷也只有逢年過節時才能父親尤其吃上一頓飯,平時要麽是等殷父與家中男丁吃過後再吃,要麽就是將剩菜端回自己的房間裏。

吃過早飯後,秦氏把阿殷拉到一旁。

“姜璇被打了,你怎麽不先告訴娘?幸好你這次機靈,要不然說錯話了你爹肯定會說你娘沒有打理好後院,更沒有管教好你。唉,你怎麽就不聽娘親的話呢?娘平日裏怎麽教你的?家和萬事興。”

阿殷反問:“二姨娘被父親責罰了,娘不高興嗎?”

“高興是高興,可二姨娘那性子,這次被罰,下次肯定會想著報復回來。到時候家裏還不亂成一團?你嫁到了謝家,可不能這樣,萬事忍一忍,忍過去便好了。娘也知道你當妾委屈,可畢竟浩哥兒是你弟弟,浩哥兒的前程好了,你娘家威風了,你在夫家也才能有體面。”

阿殷知道多說無益,沉默以對。

回了房間後,姜璇抱住阿殷的胳膊,笑嘻嘻地道:“姐姐好厲害,三言兩語便讓二姨娘閉門思過一個月!”阿殷笑說:“打我妹妹的臉,是得付出點代價。”

姜璇又說:“姐姐,我明白二姨娘最怕什麽了。”

“嗯?”

“二姨娘最怕老爺。”

阿殷搖首:“不,你還是說錯了。”

姜璇露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阿殷輕拍她的手背,溫柔地道:“阿璇,二姨娘最怕的是失去父親的寵愛,她的一身榮寵都是父親給的,一旦失去她便一無所有。母親也一樣。所以母親不疼我,我雖然會失落,但是也能理解。因為母親與二姨娘,還有三姨娘她們都依附著父親而活。”微微一頓,她又堅定地道:“阿璇,我們不能依附別人而活,我們要依附自己,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不會害怕有朝一日沒有夫婿疼寵便只能如池上浮萍無所可依,更不怕年老色衰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她以前盼著嫁給謝少懷當正妻,是因為謝家小郎對她言聽計從,其母雖不喜歡她,但只要娶了她過門,她熬到謝夫人離去便是出頭之日。可從核雕鎮回來後,她發現她想法是錯的。

她不應該把期待放在一個欺騙她的郎君身上,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姜璇說:“嗯,我聽姐姐的。”看到梳妝台上的錦盒,她又喜滋滋地說:“我現在去把錦盒拿給範小郎,姐姐可有什麽話要交待範小郎?”

阿殷取出五十文錢,說:“你給範小郎,說是勞煩他跑腿了。”

“好的。”

五福和合核雕一送了出去,阿殷便再也沒出過門。她每日作息很是規律,卯時起,戌時歇,除了必要的請安外,她鮮少出房門。只有姜璇曉得自家姐姐一得閑便會練習刀功,別人家姑娘的妝匣裏都是珠釵瓔珞,而姐姐的妝匣裏卻是滿當當的桃核。

姜璇見阿殷如此刻苦,也不敢有片刻的偷懶,一有時間也拿著小刻刀在桃核上雕刻。

離婚期還有二十日時,阿殷仍是沒有半點著急。

不過眼見秦氏歡天喜地的置辦出嫁的事物,連院裏的槐樹都掛上紅燈籠,屋裏漸漸呈現出喜氣洋洋的氛圍時,姜璇開始急了,也忍不住了。

“姐姐,夫人都開始在屋外讓冬雲往匾額掛紅綾了!鄰裏街坊的都曉得姐姐二十天後要出嫁了!”

阿殷放下銼刀,忽然說道:“秦伯是綏州人吧?”

姜璇一怔,道:“是的,秦伯是從綏州過來投靠夫人的。”

阿殷又道:“你去問問秦伯,從綏州過來恭城大概要幾日的腳程?”

姜璇嗔道:“姐姐!我們房外都貼上囍字了!你怎麽卻去關心秦伯哪裏人!”阿殷含笑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快去問吧。”

姜璇最最受不住的便是阿殷溫溫柔柔地說話的模樣。尤其是她輕輕一笑,姜璇心裏頭的急和躁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怕,橫豎有姐姐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