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為你種的花(第2/5頁)

此時這個男人用他有力的手臂緊緊擁抱她,他溫暖的身體交纏著她,他的唇在她的身上烙下一個個炙熱的吻。她的身體先於她的心做了出反應,歡迎這樣的熱情,她伸雙臂摟住他,輕輕呻吟喘息著把自己交給他。他的吻更加纏綿,他的身體覆住她,在幽暗的室內光線中起伏,同時一聲聲低叫著她的名字。

室內歸於平靜,他抱著她沉沉睡去。她仍然睡不著,可是只覺得身體疲乏,內心滿足愉悅。她想,是不是所有的孤獨都不過是需要一個可以分擔的肩膀,而這個肩膀此刻正在她的枕邊。她就著半明半暗的光線看著他,他沉睡時的表情十分安詳,沒有平時的那點小小的戲謔,這樣的安詳讓她覺得安全。

對,就是安全,她輕輕對自己說,一邊靠他靠得更緊一點。

再以後,兩人的相處在最短時間內達成了默契。

於穆成對謝楠建議:“我的書房不算小,可以共用。你不用窩在沙發上看書。”

在他的帶領下,謝楠上去參觀了一下,二樓除了一個儲藏室外,就是他的書房和臥室,果然很大,裝修得相對簡潔。臥室連接著一個小陽台,書房和露台相連。過道盡頭一道樓梯上去,就是復式房附送的的閣樓空間,只放著一張鄉村風格的碎花面包沙發,一個書架式音箱,再加一個跑步機。

謝楠倒很是喜歡閣樓裏鼓鼓的沙發和斜坡頂下伸出去的老虎窗。但她既不願意和於穆成兩個人膩在書房裏,也不願意一個人待在閣樓。她的理由當然是她必須在做事或者看書的時候開著電視,不然不習慣。

於穆成對她的癖好覺得好笑,但表示尊重:“等我稍微有空了,就去把閣樓好好布置一下,裝台液晶電視,放張書桌。你的鋼琴也能搬上來放這裏,位置足夠了。”

謝楠對這個主意不置可否。

到了晚上,她仍然盤踞在一樓客廳寬大的沙發上,於穆成在二樓書房,互不相擾。

於穆成放她到時間獨自去一樓主臥睡覺,他自己在樓上臥室。但是他把自己的手機定到早上五點報時響鈴,到了時間就直接下樓來鉆進她的被子,摟住她,有時會吻她然後作愛,有時直接就睡著了。

謝楠由衷佩服他那種折騰起來又能馬上入睡的本領,可是倒也很歡迎這樣體貼的安排。

只有一點,謝楠堅持著。她堅決不肯把自己的衣服留給於穆成請的鐘點工洗,堅決要在每天起床後把自己的床重新鋪好。

於穆成覺得好笑:“你這是不想在這個房子裏留下痕跡給人家看到是不是?”

謝楠不理他,顧自收拾自己的東西,她也不怕麻煩,每天背個大包把自己的衣物全拿下樓放自己家去,該晾的晾,該掛的掛。

於穆成對此很不理解,但也無可奈何,只能由得她去。現在他每天回來,停車時仰頭,自己家裏透出燈光;進門能看到她安靜待在沙發上,旁邊的落地燈開著,光圈寧靜地籠罩著她蜷坐的身體,電視開得低聲,熒屏忽明忽暗。他覺得自己所有的辛苦和勞累都有了回報,至於她的小孤僻和小別扭,他想,慢慢來吧。

只有一點讓他不安,她表現得太過通情達理,太對他沒有要求了。他忙到沒空陪他,她完全表示理解;他晚歸,她從不追問去向;他打電話回來主動報告,她也只簡單“哦”上一聲,最多加一句“開車小心”;她要晚歸,肯定發來短信講清楚會幾點到家。她白天的冷靜和淩晨床上的脆弱表現得好象不是一個人。

慢慢接近早春,天氣仍然寒冷,但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

早上,於穆成端著咖啡從自家餐廳看下去,對謝楠說:“等我這周忙完了,給你院子種上點花和樹吧,你喜歡什麽。”

“隨便,能開花的都行,最好種生命力強,不需要多照顧的那種。”

“你還真是沒要求呀,有時我都納悶,你對我有要求嗎?”

謝楠放下牛奶,看他一眼,想判定他是隨口一說,還是準備找茬惹她發急。最近於穆成一直很忙碌,但忙碌之余,他居然添了一個毛病,經常會冷不防說點怪話,以把她惹毛了再自己努力按捺下火氣為樂,她若真的氣結了不理他,他又會過來逗她哄她。她一向並不算很有幽默感,總是搞不清他是一本正經開玩笑,還是開著玩笑說正經話。

此時她擡眼一看,於穆成立在窗前,正回頭笑著看著她,心情倒是很不錯的樣子。

“當然有,從一開始我就說了。”她吃掉手裏的最後一點面包,端起牛奶喝完,“我先走了,再見。”

她拎著個筆記本包,背著皮包,再拿了一個裝著她的衣服的大帆布包,急匆匆換鞋子出門。一會工夫,於穆成可以看到她疾步走向自己住的苑,她走路時腰背筆直,步子邁得很大,頭發隨風飄拂,顯得十分灑脫。於穆成倚在窗前看著她,嘴角含笑,記起她一開始說的其實是很幹巴巴的一句話:“我28歲了,沒時間浪費,交男朋友都是以結婚為前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