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2/3頁)

何清雖然長得漂亮,但除了漂亮可以說一無所長,一口濃重的方言軟語,連普通話都聽著滑稽,更不要說外語。

好不容易找了個給華人家庭做家政的工作,沒想那男雇主是個色坯,直接把她綁上了床,等女雇主回來,還哭著嚷著說她勾引的自己。

何清被打了兩巴掌,也沒哭,就覺得自己的日子怎麽就成了這樣。

兩個孩子都還小,看著她的臉,問不出什麽深刻的話,只張著兩雙閃撲撲的大眼睛看著她,或許是有些餓了,嘬著手指咯吱作響。

何清做了陪酒女之後也從沒裝過清高,毫不在乎地告訴自己兩個兒女:“你們可以看不起媽媽,但你們一定要記得看得起自己”。

等林晨懂事,何清更是越發坦然了,偶爾回到家裏看見他,還能開著他的玩笑說:“阿晨,如果找了女朋友也可以帶回來看看,媽媽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不是狐狸精,你知道,同類的氣味都是最準的。”

何清那會兒已經能說一口流利的外文,眼睛沒有了起初林肖志剛走時的仿徨,經常笑著說話,就像她真是在笑著一樣。

林晨的少年時期就是在這樣矛盾的情緒中度過的。

他一邊厭惡母親的職業,一邊又無法放下對母親的愧疚和愛意。

工作之後,他第一件事是給何清買回了林肖志最初的那個房子,之後給她報了個成年人的口琴課程班。

在林晨的記憶裏,何清會做的事不多,口琴或許是唯一稱得上愛好的東西。

沈寒山走到吳思思身邊,拉了拉她的手,靠在耳邊上輕聲說:“等會兒林晨要過來。”

吳思思擡頭有些疑惑地問:“他過來做什麽呀?”

沈寒山努了努嘴,示意何清的方向,小聲回答:“那個打頭的,不是國外來的麽,林晨的媽。”

吳思思聽完這話,嘴巴張得老大,偷偷地問:“林…林晨的媽?他媽不是做陪酒的嗎…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他媽長得一點都不像那種人…哎,也不是這個意思…啊我怎麽這麽不會說話啊!”

沈寒山咧嘴一笑,看著眼前吳思思一臉氣嘟嘟的樣子,實在太好玩了。

忍不住捏了捏她臉上的肉,抱著她低頭親了一口,樂呵呵地安慰:“跟你男人還這麽多講究,我第一次見著他媽,他媽都還在吹口琴呢,跟個藝術家似的差點閃瞎老子狗眼。真的,這人長相的事兒吧,就壓根沒有道理,熊瞎子戴帽都能裝會兒人呢,咱因為這個自責不值當,啊。”

吳思思看著他煞有其事的樣子,“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

兩人在這膩歪一陣,陳興蘭那頭又扯著嗓子喊上了:“狐狸精!不要臉!出門練太極還化妝,想勾搭誰啊!我樸素我驕傲,我兒女雙全,個個都是拿得出手的,不像你一天到晚到處浪。”

大媽們吵架的方式各有千秋,但萬變不離其宗,大部分到最後還是要拿出自己的丈夫兒子女兒壓制一番。

何清聽見這話,也不高興了,看著她喊:“了不起啊!我也兒女雙全,我兒子還是瑞士名牌大學畢業的,以前上學都是拿獎學金的哦!”

陳興蘭“嘖”了兩聲回答:“算個屁啊!我閨女也是有獎金拿的。”

而且還是國家補貼的養殖機構技術類獎金,大幾千,還搭一寫著“為祖國種豬事業崛起而努力”的獎狀呢。

何清於是又喊:“那又怎麽樣,有你這麽個媽,估計你那女兒嫁都嫁不出去!”

陳興蘭被戳中了心事,一時怒意橫生,聲音越發提高了兩個調,扯著脖子喊:“管你屁事啊!有你這麽個狐狸精的媽,誰要嫁進你家裏才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沈寒山和吳思思站在外圍,聽見這聲音,雙雙低頭扶額,只覺冷汗四溢。

夏五原本也不想搭理這茬。

但這會兒見自己被提起,也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她媽,小聲道:“媽。你就少說兩句吧,我在這站大半小時了,您就沒消停過。”

陳興蘭見夏五出現,立馬推著自家女兒上前,指著她的臉到:“看見沒,這我閨女,漂不漂亮!”

平心而論,夏五長得的確還不錯,一對小酒窩笑起來特別受中老年同志們的喜歡。

但這是討喜歡的時候嗎!

夏五這會兒只想拉著她媽趕快離開。

還沒等她來得及說話呢,何清也被後面竄出來的林晨突然拉住了胳膊,沉聲問了一句:“媽,你回國怎麽不告訴我。”

夏五覺得這聲音耳熟。

擡頭一看,立馬露出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他喊:“小…小林子?這是你媽?”

何清這會兒也聞出味道了,皺著眉頭問:“兒子,你和這丫頭認識?”

陳興蘭也忍不住呵斥:“你怎麽跟這狐狸精的兒子認識!”

夏五勾著腦袋,一時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