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頁)

吳思思低頭看著手指,抿嘴笑笑,很是平靜地回答:“是托了工作人員的福。”

兩人幾年沒見,之前的親密也終於有了生疏的隔閡。

楊慎知搖動手裏的茶,等那一根根尖刺都緩緩而立,他才終於又開了口:“今年鄭姨的忌日,你還是不回台灣嗎。”

鄭姨就是吳思思的母親,以前和楊慎知的姐姐楊寧關系不錯,後來楊寧嫁了老外畫家移居英國兩人才漸漸分開,可後來鄭芳雲的葬禮,楊寧還是回到台灣幫了不少忙。

吳思思點點頭,小聲回答:“不回去了,那裏也沒有什麽希望我回去的人,我現在在北城,過得挺好的。”

楊慎知聽見她的話微微一怔,擡頭直視她的眼睛,沉聲問:“你真的和嶽秋那個朋友在一起了?”

吳思思想了想,擡頭笑著告訴他:“沈寒山,他叫沈寒山。”

楊慎知看著眼前吳思思清澈、毫無陰霾的眼睛,終於松開了握住茶杯的手指,扯出嘴角的一點笑意,嘆口氣道:“好吧,既然這是你自己的決定,我尊重你。”

吳思思看見楊慎知的反應,沉默許久,還是難得地喊了一句:“慎知哥哥”。

楊慎知有些意外地擡起頭來。

吳思思垂下的眼睛,說出了心中的那句話:“你…也好好找個人開始新的生活吧。”

楊慎知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毛,聲色平靜地笑:“嶽秋一定在你男友面前說了我不少壞話吧,說我利用他們嶽家的關系爬上系主任的位置,然後就把他姐姐拋棄了什麽的。”

吳思思看著手裏的奶茶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楊慎知也不為自己辯解,甚至是坦然承認下來:“我當初和她在一起,的確有考慮過他們嶽家的關系。思思,你也大了,應該知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現實。我們在北城如果不能出人頭地,那終歸是要被稱呼一句外地人的,說得更難聽一些,台灣佬。嶽清當初和我在一起,圖的也不過是一個婚姻的名義,而不是婚姻的事實,這一點,我們兩其實都心知肚明。這麽多年,我忍受她和她所謂的初戀私下裏各種胡來,忍受她為了別的男人墮胎而無法懷孕的事實,我不敢說自己完全沒有錯,但我自認,也並不是十惡不赦。”

如果在往前幾年,吳思思聽見這樣的話,或許還會質問楊慎知一句,為什麽你的感情會夾雜著這麽多功利虛假的東西,為什麽你一定要在北城出人頭地。

可現在,當她自己也進入了社會,也體會過了很多世間無奈,她才發現,她並沒有那個底氣去指責誰。

人活著,總歸都是現實的。

吳思思輕聲嘆氣,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沒了聲音。

楊慎知是沉默慣了的人,此時見她不說話也不著急,直到身邊的服務員重新過來添了一道水,他才終於開口問了句:“思思,你母親的畫室,今年就會轉到你手裏了吧。”

吳思思微微一愣,轉過臉來點點頭回答:“對,今年是第四年了,上個月李律師已經給我來過電話。”

楊慎知手指輕敲桌面,臉上帶著一點淡淡的笑意,看著她輕聲問:“如果說,我是說如果,我想要收下鄭姨的那個畫室,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呢?”

吳思思聽見他的話,坐在原地,一瞬間愣了。

和楊慎知聊完天已經是快要晚上七點。

吳思思抱著西瓜靠在電梯的墻壁上默默發著呆,直到鈴聲提示到了樓層,她才回過神來,邁步往電梯外出去。

沒想剛剛低頭準備拿出鑰匙,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量拉住,然後倒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輕呼一口氣,小聲地問:“你,你嚇我一跳,什麽時候來的?”

沈寒山還是死死抱著懷裏的人,把頭耷拉在她耳朵邊上,跟只失落的大狼狗似的,不服氣地回答:“在你和你那個狗屁慎知哥哥聊天的時候。”

吳思思聽出他話裏的委屈,一時還真有些心疼。

她現在年歲漸長,在面對旁人的時候,心裏或多或少會有些警惕和拘束,甚至包括現在的楊慎知,可在面對沈寒山的時候,她卻是完全的放松,甚至有一些大人對待孩子一般的寵溺心情。

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開自己,柔聲告訴他:“好了,我和楊慎知聊的都是我媽媽畫室的事情,沈寒山小朋友不要亂想了好不好。”

沈寒山得了便宜還賣乖,直接掏出鑰匙把門打開,一腳把西瓜踢了進去。

然後把吳思思抱起來,壓在大門上,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下巴,可憐巴巴地說:“不行,小朋友的心靈已經受到傷害了,不光是小朋友,連小朋友的弟弟現在也很難受。”

吳思思被抱著,雙腿環在他的腰間,能夠清晰地感知到沈寒山那裏的狀態,一時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咬著嘴唇問:“你…你怎麽這一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