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露頭角
朝臣六品以上未出閣年滿十三歲未過十八歲的女子皆可參加三年一次的采選,一入宮便是妃位以待,落選者皇帝賜婚給諸王及朝臣。采選開始,各位佳麗爭相獻藝,底下早已忙活開了,恨不得個個把女兒送進來一朝成鳳。
皇帝雖年邁,但依舊貴氣俊朗不凡。小五看眾佳麗臉頰早已緋紅一片,緊緊捏著細絹,神色緊張又飽含期待。司徒悠微埋著頭,不時擡頭朝龍座方向望去,臉頰緋紅。小五倏地一笑,倒不似這些人扭捏,直愣愣瞧著,又不禁腹誹:這皇帝還真是艷福不淺,後宮佳麗三千,每三年一次采選充裕後宮,難怪人人想當皇帝。
比試也並非琴棋書畫,朝中大臣的府中千金哪個不是才貌皆備?皇帝倒是聰明,也不比那些大家都擅長的,要她們各自表演不俗的、拿手的。繁華盡處,各府千金無不爭相鬥艷,使出渾身解數,一把飛上枝頭。殿前美輪美奐,仿佛置身仙境。
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右相大人司徒冕之女司徒悠,芳齡十七,即上前獻藝。”
司徒悠蓮步姍姍,款款上前。
霎時,大殿的華燈逐漸暗下,眾人嘩然,只見一女子飛身躍起,一身幽香,大殿頓時一片欷歔。琴聲悠揚,女子一襲白衣輕紗緊裹著曼妙玲瓏的身姿,微露出香肩,小巧細致的俏顏被耳畔的輕紗虛掩著,欲語還休,好不動人。只見她緩緩從空中飄至,輕輕落到地面,儼然從天而降的仙子。絕妙的舞姿伴著天籟的歌聲充斥於整個大殿,在場的人們被吸引得眼也不眨,只恐驚了這飄來的仙子。
司徒悠緩緩吟唱,時而婉轉,時而高昂,時而低吟。她聲線極好,此曲再伴上此舞,無疑更是相得益彰。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歌聲悠揚悅耳,撩撥得人癢癢的。舞衣上緞帶灑出,笑靨動人的司徒悠踮起腳尖在空中緩緩旋轉、跳躍,裙角隨風飛揚,臉上的白紗徐徐落到地面。在場的眾人皆是一片扭動,無不伸長脖子去瞧她的容顏,但女子似乎極俏皮,旋轉得越發快了。
白衣如仙的司徒悠一個轉身躍到空中,說時遲那時快,纖纖玉手瞬間變出一朵花來,七朵花瓣,七種顏色,美麗之極。盈然朝龍座上的男子走去,香氣撲鼻卻沁人心脾,不躁不悶。將手裏的七色花遞給皇帝,皇帝驚異,當即用手去尋,司徒悠嫵媚一笑,隨即俏皮地轉身回到舞台中央,仿若一個精靈。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白衣勝雪的司徒悠解開衣帶,皇帝臉色一變,眾人皆大驚。只見女子俏皮一笑,原是別有洞天,白紗之下還有一身抹胸白裙,露出香肩,右肩一只隱現的蝴蝶紋身顯露出來,好似要緩緩飛出,緊身的白裙裹著玲瓏的身姿,膚如凝脂,美得不可方物。
皇帝按捺不住,臉上皆是驚喜奇異,將司徒悠拉入懷裏,屆時宣布:“相府三小姐舞妙人妙,甚得朕心,覲封為嫦妃。”嫦妃取其嫦娥仙子之意。
司徒悠頓時羞澀不已,將小臉埋進皇帝胸膛上,滿臉皆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小五在幕後也松了口氣,總算沒有白費工夫。
戲法加上妙人妙舞妙曲,勝在新意。
翌日,古越長街上傳遍一個消息:相府千金殿前天人之姿,技壓群芳,一舞嘆嫦娥猶如仙女下凡,如夢如幻。聽說那伴舞的曲子亦妙得很,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聖上當即覲封了嫦妃,一時聖寵不衰。又是嗟嘆:右相府必是榮極一時,盛況斐然。
“六哥,昨日真開了眼,未曾想到這相府的三小姐如此慧黠,妙哉妙哉。”衣著華貴的玄衣男子侃侃說來,臉上無不顯露著欣賞之意。
“嗯,的確驚艷四座。”良久,紫袍男子才緩緩吐出敷衍的幾個字。
此人正是靖王龍天睿,帝六子,此人也是古越朝的最為人話題的人物。其母聞貴妃曾寵冠後宮,地位直逼皇後。六皇子龍天睿博古通今,才華橫溢,只可惜自小身體羸弱,否則帝必重用之。
“相府此時必定門庭若市,六哥要不要湊湊熱鬧?”雲王龍天麟試探地問道。
龍天睿性子不溫不火,不喜鬧騰,連今晚如此驚艷四座的舞他也並不沉迷其中,倒是那首曲子令他難忘。
“你去瞧便罷,我便不去湊那門子熱鬧。”龍天睿沉沉道。語畢,便轉身離去。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