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第2/3頁)

梁七變聽聞此語眼睛一熱,連忙叩首不叠道,“奴婢願意。奴婢願意。奴婢日後一定盡心盡力服侍郡主。絕不敢辜負郡主今日之恩。”

梁七變跪謝了昭國郡主的恩情後,很快就到了延嘉後殿,承擔起顧令月面前的宮務。

他知道自己經了此前一事,再也不可能回到禦前了。但昭國郡主乃是聖人摯愛,如今又懷了聖人第一個子嗣,在郡主跟前做第一的宦官,距離禦前內侍風光也不差什麽,此後果然盡心盡力向顧令月效忠。

聖人春秋而立,方得了昭國郡主腹中第一位胎兒。消息傳出,朝堂轟動。

眾臣雖糾結於昭國郡主名分,但帝王血脈傳承乃是更重要的事情,這位皇子出生之後母家血脈金貴,生母昭國郡主又身負聖寵,說不得日後會得什麽造化,一時之間俱都靜默觀望變化。

顧令月卻是有子萬事足,日日僅費心在調養腹中胎兒一事上,不肯旁顧他事。

長安城百歲春店肆中,鳳仙源聽聞昭國郡主懷孕之事,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憂慮之色,憂慮之心不可斷絕。

這一日,顧令月與鳳仙源二人好友重聚。顧令月心情頗佳,說起孕期閑事,風仙源隨口符合,望著顧令月的腹部。

那裏因著月份還小,此時尚一片平坦,並沒有絲毫隆起之態,卻已經孕育著她和皇帝的子嗣。

顧令月言談之間,察覺到鳳仙源憂心忡忡,奇道,“師姐,咱們兩人相交至今已經十多年,自來無話不說,您若有心事,盡可向我訴說。”

鳳仙源回過神來,勉強笑道,“沒事。”

顧令月道,“咱們相交這麽多年,難道還不知道你這般是如何麽?”她笑著道,“可是鐵大將軍惹你生氣?”

鳳仙源聞言瞧了顧令月一眼,見顧令月目光之中充滿了對自己的關切之情。心中一暖。她們二人地位懸殊,這麽多年真心相交,“我本不知道該不該說,只是和郡主之間多年感情,實在不忍一心隱瞞。”

顧令月聞言唇邊笑容漸漸放緩,“哦?師姐若有話,盡管說便是了。”

鳳仙源道,“您和聖人,如今有孕,本來當是大好的事情。只是,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中見聞,男女血親過近,則後代血脈容易罹患疾病。”

話說至此,見顧令月面上血色登時盡失,連忙上前撫育她的手,“也沒有那麽嚴重。”

顧令月道,“我無事。”盯著鳳仙源,堅持道,“你繼續說。”

皇帝在宮中處置國事,聽聞今日顧令月出宮,忽的心血來潮,親自出宮接佳人,行至醉仙樓雅間門外,聽聞屋內傳來女子清冽話語:“那古籍久遠,年代已不可尋。上面記錄的話語艱辛,我琢磨著,大約是這麽個道理:遺傳之事玄妙而又神秘,但子女為父母所生,多半會承襲父母身上一些特性之處。若結締夫妻二人血緣頗遠,子女並無妨礙。但若夫妻為近親,則本身血緣相近,傳承至子女身上,可能會發生疊加效應,可能好的越好,不好的越不好。”

“臣妾好奇,讀完之後偶爾想想,覺得倒也有些道理。如今見了郡主,想起此事,總有幾分顧慮,這方吐露出來。”

顧令月聽著鳳仙源話語,怔忡半響。低頭看著自己腹中的孩子,

若鳳仙源此言真的為真,這個孩子會不會集結自己和姬澤身上不好的地方,自幼就顯示出不好來?

一時之間憂心深重不可斷絕。

忽聽得閣門“咚”的一聲從外踹開,受驚擡頭,見著姬澤大踏步入內,面色黑如鍋底,狠狠瞪了鳳仙源一眼,

這一眼目光淩厲至極,猶如看著死人一般。

鳳仙源受了驚嚇,登時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朕一時興起出宮,沒成想倒是聽聞這樣一般謬論,”姬澤冷笑,“阿顧腹中乃是朕愛子,究竟是誰人指使你這般信口雌黃,謀害阿顧腹中胎兒?”

鳳仙源聞聽皇帝責問,驚懼不已。

她雖然這些年來雖得了些成就,日子養尊處優,卻從未直接得罪過這個朝代尊貴皇室。今日直面這位皇帝的怒氣。只覺屬於天子氣勢撲面而來,癱坐在地上,面色雪白,只覺牙齒相擊咯咯作響。渾身血脈逆流,全身冰冷,

鳳仙源從渾身冰冷中慢慢回過神來,心知皇帝此時對自己產生了厭憎疑慮之心:若自己不能夠解除他心中的疑慮,說不得不能全須全尾的走出這兒,甚至可能會連累夫君和兒女。連忙跪伏在地上,叩頭道,“臣女不敢。臣女與郡主一直情誼深厚,不過是對郡主關心,著實不敢有加害之意。確實是讀過這麽一本書,知道此事,一時嘴快方吐露出來。”

姬澤聞言眸光頗閃。

鳳仙源這般道理,乍一聽非常荒謬,仔細推敲一番竟頗能自圓其說,若此話當真有理,則顧令月腹中的胎兒,究竟會是屬於更好的還是更壞的,隨意一想,只覺心腸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