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不知所謂 流言驚心(第2/3頁)

雲伊頓時不服氣的擡起了頭,“不是你說的麽?你和姊夫不在西州時,我不必理那些婦人,也莫往狠裏得罪她們,可那些人,你但凡軟一點,哪裏是甩得開手的?姊姊都被她們煩得只能裝病了,這個張娘子還追到在那裏喋喋不休,我實在受不住,索性讓她進來看個夠!”想了想又道,“其實她今日還算有禮,先是與我賠了個不是,又說了姊姊一大堆好話,若不是說話的語氣還是有些怪怪的,我還真當她是轉了性。”

麴崇裕詫異的挑起了眉頭,“她難不成不曾跟你說起那張畫像上的人更像是你姊姊,不曾說你們生得像?還說我……我們這些人待你好,是因為你姊姊?”

雲伊茫然的點了點頭,“說了,那又如何?姊姊生得那般好,我像她又有什麽不好?若不是姊姊,我上哪裏認識你們去,你們又怎會待我好?這些話原是不錯,我只是不喜歡她說話的模樣,因此也沒與她多說。”

麴崇裕愕然看著她,“你竟是壓根就不曾聽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眉目之間的寒意轉眼間一掃而光。

雲伊納悶的看著他,“我不曾聽出什麽?”神色裏多了幾分緊張,“我可是又做錯了事?”

麴崇裕笑著搖頭,“是我想錯了,這些事情,你向來都是做得再對不過!”

雲伊頓時松了口氣,高高興興的環住麴崇裕的腰,依偎到了他懷中,“你不知道,那些西州婦人都有些像這張娘子,話倒是說得十分動聽,那笑容卻十足討厭,若不是記得你的話,我早掀案把她們都轟出去了……玉郎,你不會再出去那麽久了吧?”

麴崇裕心情愉悅的拍了拍她,“不會了!都護府的大軍幾日前便都已開拔,蘇海政大約沒時間再來顧著西州,西疆的馬賊如今也快絕了種,我和守約只要把此次的幾百名部曲、護衛們略加訓練,待糧車回來,便讓商賈們帶著他們送糧去軍倉。估計不出正月,龜茲的叛軍便會平定,再說,過些日子父親的奏章也該有了下文,咱們不必擔憂那蘇氏父子再有借口鬧出什麽事來,那時我騰出手,自會好好收拾這些人!”

雲伊滿足的嘆了口氣,偷偷瞅了麴崇裕一眼,見他心情正好,忙小聲道,“玉郎,筆洗我已尋了個新的,比原先的結實得多,也托人去買了鷂子,定能買到更好的,我原先在家時也訓過鷂,保準還你一只比阿九更能捕獵的!”

麴崇裕“嗯”了一聲,忽然眉頭一皺,“我在外院屋裏看見了一個銅缽子,可是你買的筆洗?”

雲伊笑著擡起頭,“正是!你如何知道?”

麴崇裕淡淡的道,“那般古怪難看的物件,這府裏除了你還有誰會買?”

雲伊頓時有些泄氣,忍不住低聲嘟囔道,“這個是姊姊幫我挑的,說定然洗不壞,便是拿來摔也不打緊……”

麴崇裕直皺眉頭,沒好氣的道,“莫說摔不壞,只怕拿刀都劈不動!你那姊姊選物件的眼光……”想到裴行儉的宅子裏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滿臉鄙夷的搖了搖頭。

雲伊心裏不大服氣,那銅缽圓滾滾的怎會難看?姊姊的眼光又怎會不好?姊姊……突然想起一事,不由驀然擡起頭來,“你怎麽知道張敏娘跟我說我與姊姊生得像了?”

麴崇裕淡淡的道,“若是這種事情我都無從知曉,大約有些人更要當我是盤中之餐了!”

雲伊皺眉想了半日,怎麽也想不出他是怎麽知曉此事的,還要再問,麴崇裕卻四下看了看,“我怎麽記得適才有人湯正熱得好,又說要給我拿衣裳的,再不拿來,只怕那桶熱湯都變冷水了罷?”

雲伊“哎呀”一聲拍了拍額頭,“我這記性!”轉身幾步便跑進了裏屋,麴崇裕瞅著她的背影,挑了挑眉,笑了起來。

此後幾日,西州明面上倒是風平浪靜,麴智湛雖然不曾松口降了酒稅,卻是從輕發落了先頭被打發回家待罪的幾個官吏,隨後便征用了各家的部曲,和兩百來名護衛分成數隊,跟隨商賈們運糧的隊伍把剩下的幾萬石糧米陸續運往軍倉。又過了兩天,許久不曾出都督府一步的祇夫人也破天荒的應了王府的邀約,讓許多人繃得快要斷掉的心弦頓時又松了一些。

張懷寂則是一回西州便稱病不出,任誰都不見一面,只是關於他“當機立斷,率領各家部曲誅殺臨陣脫逃的都護府親兵,立下大功”的消息,還是迅速在西州城裏流傳開來,人人聽了心中都別有一番滋味,有人心驚膽戰,有人茫然失措,倒也不必細表。相形之下,關於“麴世子內書房掛著一幅畫像,不像他府裏的那個突厥女子,倒有七八分似長史夫人”的傳言,雖也頗有些人議論,卻是激不起太大波瀾了。

倒是裴行儉特意因此到麴崇裕的屋裏去了一趟,開口便道,“你可曾聽說了那畫像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