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放徐氏(1)(第2/3頁)

歐陽箬看著鳴縈逃一樣地跑了,含笑道:“皇天果然不負苦心人。這徐氏還是可以雕琢的人呢。”

宛蕙小心地將雞骨頭挑了,將雞肉放入她的碗中才道:“娘娘就不怕她出來後翻臉不認人了?奴婢就擔心她不會聽我們的。那徐氏到底還有幾分硬氣的。”

歐陽箬將手中的象牙筷朝碗中點了點,不在乎地笑了笑:“我們對她無所求,最不濟就是又回到當初,可她不一樣了,她如今心中有恨,自己一個人是鬥不過柳氏她們,我猜想,當年暗中有人做手腳令她不孕,皇後也是默許的。不然以她的心計怎麽可能容忍她到現在?分明就是她心裏明白了徐氏再無生育的可能了。”

宛蕙聞言不由有些顫抖地道:“那依娘娘所說,這宮中怕是皇後藏得最深,最可怕了。”

歐陽箬不語,沉默一會才道:“也許吧。”

午膳後,秦智給歐陽箬診過脈木訥的面上終於喜色現了出來:“恭喜娘娘,這胎的喜脈之像越來越明顯了,腹中的胎兒十分健康。”

歐陽箬亦是高興,笑道:“本宮也感覺不錯,日日來都是一覺到天亮,連夢都沒有一個。”秦智亦是嘿嘿笑著,下去開了安胎的藥膳方子。

過了小半會,歐陽箬接過他手中的方子,看了幾眼,忽然看見鳴鶯紅著臉奉了茶進來,便笑著對秦智問道:“不知道秦禦醫家中可有高堂,可有婚配?”

秦智正專心想著如何配藥,一時間聽得歐陽箬如此問道半晌才道:“雙親過世了,有一原配妻子,唉……她……”說著不住搖頭,面色淒涼。

歐陽箬亦是動容,半掩了面嘆道:“想來秦禦醫也是可憐之人。是本宮不好。”說著忽然看見他的官服下擺被什麽刮破了一小塊,心下有了計較。

秦智還在呆站著,歐陽箬忽然又嘆道:“家裏沒有女人就是麻煩,看看秦禦醫的官服破了都沒人給縫縫,鳴鶯,你帶秦禦醫下去給他縫一縫。”

鳴鶯清秀的臉轟地一下又紅了,再看秦智亦是慌得手足無措,連連說不麻煩了。

歐陽箬看著尷尬的兩人,不由笑道:“這打什麽緊,若官服不整被外人看到了可會被其他官員詬病的。秦禦醫還是整理下再出去。”

秦智無法,只得隨鳴鶯出去了。

鳴鶯雖然扭捏,但是卻也同情他。到了外間尋了一間無人的閣子,便叫他先解了衣裳,再把官服丟出來。秦智的原配妻子身患絕症,日日躺在床上需要人服侍。他一個大男人自然衣物常常破了便將就著穿了。鳴鶯手腳利落幾下就補好了。秦智趕緊穿上,看看時辰,連忙又整理藥箱,對鳴鶯連聲道謝,便要出宮。

鳴鶯這時倒不扭捏了只笑道:“秦禦醫若有衣服破了,奴婢可以幫忙補的。”

秦智回頭,卻見她笑容滿面,灼灼如桃花,一時看得呆了。待回過神來,連忙紅著臉走了。

徐氏出宮探望病重的雙親後,又進得宮來向皇上叩謝聖恩,向皇後請安。她堅持不戴金釵只著荊釵,身上也只著粗布衣裳,稱自己戴罪之身,不敢忘形。

她又搬出原先的漱福宮的主殿,只搬到偏殿安身,也拒絕了內務府送來的宮人,只帶了一個貼身宮女與一嬤嬤伺候左右。她這般舉動,倒讓熟知她的為人的皇後與柳氏等一幹從一時間摸不著頭腦,若閑聊說起,便只得說一聲:她是真的大徹大悟了。

歐陽箬的害喜之症漸漸明顯,常常清晨起來便吐,秦智見她如此,又開了不少可以治害喜的藥膳,細細交代宛蕙如何熬煮。鳴鶯常在一邊聽。兩人看去倒真的十分相配。楚霍天見她如此亦是免了她日日前去皇後跟前請安,又著人多多看護。又過了小半個月,歐陽箬這才略覺得身上清爽了些。

一日天氣晴好,雖然還是料峭春寒,但是已是三月天氣了,她在宮裏悶了幾日,便想出去走走。隨意走了一圈,但見整個禦花園裏生機勃勃,柳樹抽出嫩芽,遠遠望去似蒙了一層綠紗,十分美麗。各色花草也都長出了鮮嫩的枝葉。鼻子間呼吸的都是葉子吐露清新的香氣,她幾日因孕中而生的煩悶也少了不少。忽然前面有人在說著話,歐陽箬眼神略略掃了過去,卻是一愣。那萬綠叢中一抹雪白瘦削的人影,竟是許久不見的徐氏。

歐陽箬身邊的宛蕙也見著了,她見歐陽箬盯著徐氏看,便低聲道:“娘娘要不要回避下?畢竟……”

歐陽箬絕美的面上忽然浮起一層輕淺的笑,擺了擺手,擡步便向徐氏走去。

徐氏也看見了她,略略愣了下便回過頭來,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走近。

歐陽箬走得不急不緩,面上帶笑,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事隔了六個月再見到徐氏,沒想到她竟然能變得如此脫胎換骨。往日面上濃麗的脂粉一掃而空,只略略用白粉敷了面,十分自然,她的五官本來生得極好看的,如今褪去濃妝,本色立顯,竟有三分出塵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