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驗明正身(第3/4頁)

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輕易將所有的猜忌質詢擊潰。

眾人眼光,各不相同。饒是鎮定如東方澤,此時也禁不住松了一口氣。她是蘇漓,只是蘇漓!

皇後神色一震,似是不大敢相信,大步過來查看。蘇漓任她抓住手臂,面對驚訝,她只是微微一笑,瞥眼見王安面色慘白。

“母後這下可以放心了!”東方澤淡淡笑道,一轉眼,望向王安的目光已是寒意森森,沉聲問道:“王安,你還有何話說?”

王安頓時癱在了地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不可能的!這裏頭一定有問題!”目光望向皇後,似是想讓皇後相信他,但皇後卻根本就不再看他一眼。

迅速鎮定下來,皇後的臉上又恢復了國母式的慈和笑容,拉著蘇漓的手,略帶安撫地笑道:“看來真是本宮多心了!……唉,本宮這也是為了皇族的顏面著想,明曦,委屈你了!”

蘇漓只覺得一陣惡心,不著痕跡地拂開她的手,恭敬有禮地笑道:“皇後娘娘言重了!讓娘娘如此費心,本就是明曦的不是,豈敢言‘委屈’二字?只懇請陛下和娘娘為明曦做主!”說罷回身,朝皇帝跪下,嘴裏說著不委屈,面上的表情卻又分明寫著委屈這兩個字。

皇帝目光輕閃,本是為她選夫的好日子,卻突然鬧了這麽一出,也難怪她會委屈!皇帝沉目一掃王安,對外叫道:“來人!”

禁衛軍侍衛立即肅容上前待命。

似已看到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王安臉色一片灰白,卻沒有求饒。

皇帝道:“將王安拉出去,砍了!”

東方濯驚喘一聲,忙上前兩步道:“父皇請息怒!”

王安畢竟是跟了他十幾年的人,除了這次以外,以前從未做過一件錯事,雖然此人真正效忠的是他的母後,但多年的主仆情誼,求情自是難免。但他一句話沒說完,東方澤厲目掃來,輕輕笑道:“二皇兄莫非還想為他求情?說來也怪,王安不過是個奴才,平白無故,為何要誣陷明曦郡主?恰恰趕在郡主選了本王之後!”他垂目盯向王安,言語犀利,意有所指。

皇後面色微變,尚未開口,東方濯已皺眉,之前本就郁恨難舒,痛不可言,此刻聽東方澤話裏有話,自然憤怒難平,冷冷道:“六皇弟此話何意?難不成你想說是本王指使的嗎?”

東方澤淡笑望他,“澤並無此意,二皇兄你想多了!”說罷頓了頓,面無表情,又道:“澤只是認為,一個會背叛主子的奴才,留來無用,二皇兄實在不必為他求情!”

反之,一個在關鍵時刻棄車保帥的主子,也用不著死忠。

王安眼光微變,下意識地朝皇後看去,立刻接到一個警告的眼神,慌忙垂下頭。只聽東方濯冷聲道:“有用無用,不是你說了算!本王與他,好歹也做了十幾年的主仆,危難關頭,他也曾為本王出生入死,不顧自身安危,本王豈能看著他死而無動於衷?!東方澤,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冷血無情嗎?”

東方澤笑意漸冷,“我知道二皇兄你一向重情重義,但也該分個時候和輕重!王安身為奴才,不安分守己,卻無事生非,誣告當朝郡主,犯上欺君!此等重罪,絕不可赦!”

“你!”東方濯面色一白,怒目急睜,渾身直顫,已說不出話來。東方澤卻氣質閑定,面不紅氣不喘,好似只是與人閑話家常。又道:“我記得選夫宴上第二道題目,二皇兄選了玉龍和尖錐,意為以法治天下,方能安定民心。今有王安犯法,不能因為他是二皇兄你的人就網開一面,你我同為皇子,更應以身作則,為杜絕此等事件再度發生,王安必須嚴懲,非死罪而不可赦!”

皇帝點頭,顯然對這個兒子的一番話頗為贊同,但他卻沒開口。

東方澤繼續道:“除非……他是受人指使,幕後另有主謀!又當別論。王安,究竟是何人指使你陷害明曦郡主,說!”

東方澤面色威嚴,陡然對王安厲聲喝問,驚得王安身子頓時一抖。皇後的臉色愈加難看,直往皇帝瞟去,正好皇帝的眼光也朝她看過來,說不出的犀利深冷,皇後立時身軀一顫,飛快收回了視線。

至此,誣告之事已成事實,再無辯駁余地,欺君之罪無人可保,除非招出幕後主使,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王安自然明白東方澤的意思,但他眼光轉了幾轉,不看皇後,卻只看向東方濯,多年的主仆情誼……只這一句,已令他眼光一動,心下澀然不已。咬了咬牙,王安竟然擡起頭來,看著東方澤,面目猙獰地笑道:“鎮寧王不必白費心思,小人今日所作所為全是我自己自作主張,與別人無關!小人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但鎮寧王若想借此機會,讓小人誣陷他人,那是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