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第4/4頁)

蘇漓一驚,搖頭笑道:“靜安王太高看蘇漓了!蘇漓何德何能,能畫出這樣的風景圖?!”說完轉開眼,不想竟對上東方澤投來的視線。

他似笑非笑,目光深邃如潭,好似一切謊言,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蘇漓只覺得心頭猛地一跳,竟不敢多看,慌忙移開視線。

只聽陽驍嘻嘻問道:“不是郡主畫的?那是出自何人之手?”只是這一刻功夫,仿佛那沒個正經的汴國四皇子又恢復了常態。

蘇漓不答反笑道:“我以為四皇子會問我的題目!但似乎……四皇子對作畫之人更有興趣?”她眸光清冷犀利,直直注視著陽驍。

陽驍哈哈笑道:“郡主你有所不知,小王以前找過很多畫師幫我畫像,象小王這麽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人物,他們竟然沒一個能畫得好!哼!今日見了郡主這幅畫,小王覺得這畫畫之人一定與眾不同!不如郡主介紹給小王,讓小王帶回汴國皇宮,做個禦用畫師,豈不是美事一樁?!”他雖在嘻笑,眸光卻微微暗沉。

蘇漓已經領略了此人信口開河的本領,今日更覺得他滿口瞎話,沒一句能信。當下淡淡笑道:“此畫乃蘇漓於市井中偶然所得,並不知出自何人之手!恐怕要令四皇子失望了。蘇漓因喜歡畫中意境,曾為此畫作詩一首,題在畫作背面。現請四位以此畫為題,賦詩一首。”

說罷,宮女立刻為四人奉上筆墨紙硯。

東方澤定定望著畫中縱橫的山脈,總覺得這畫似曾相識,突然發現南邊有一條沒畫全的半邊石岸,忽然眸光一動,眯著眼睛,若有所思。

定國太子郎昶最先落筆,他的字,如他本人,清雅飄逸,令人如沐春風。不片刻,一首五言詩已經躍然紙上。

“東定山自悅,相望始登高。

心隨雁飛起,愁因連樹發。

何當載酒來,共醉清秋節。”

蘇漓緩緩念完,禁不住微微皺眉。這首詩,很工整,意境透著一種思鄉之情,可是……

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聽皇後道:“太子果然才思敏捷。這首詩意深情切,對仗工整,只是為何少了兩句?”

郎昶微笑道:“在下才疏學淺,一時間只得了這六句。讓皇後娘娘見笑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想請郡主將這首詩補齊,不知郡主可願指正?”

他溫柔的目光投向蘇漓,和善又親切,幽深的眸光中隱藏著一抹淡淡的幾不可見的期盼和憂愁。

蘇漓不禁一愣,觀他方才落筆時不假思索,似是由心而發,只覺得這首詩裏,或許有思鄉之情,但隱隱的,更像是在期待著,他的親人何時能穿越千山萬水,一家團聚!

蘇漓心頭一跳,心知以他的才情,要多寫兩句詩又有何難?為何卻要自己來為他作補?心裏莫明的不安,上次遇到郎昶,他對自己的身世多有暗示,難道他在懷疑自己是他的親人?繼而又覺得這念頭有些荒唐。

當下微笑道:“太子過謙了。太子的詩作蘇漓不敢妄加揣度,望太子見諒。”說罷,她深深一福禮,委婉地拒絕。郎昶面色一沉,眼中失望之色愈深。

東方濯站起身來,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只是這一眼,竟包含著無以言喻的隱隱憂傷。

蘇漓執起他呈來的詩作,淡淡地掃了一遍,依然是曾經熟悉的筆跡,剛勁有力,處處都透著一股子英氣。

“日出山驚夜,曲徑通鳴幽。

霽光悅心性,潭影百重深。

萬木花非盡,奈何暮色青。

遍行上下裏,回首心已空……”

回首心已空!

回首心已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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