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第3/5頁)

皇後笑道:“我昨日不過是身子乏了睡得早些,難為你父皇還惦記。你坐吧。近日我聽你父皇說你剿殺沉門立下大功,想必忙壞了吧。”

東方澤淡淡道:“能為父皇分憂,是兒臣應盡的本份。”

“嗯,你一向能幹,皇上沒少誇你。那沉門中人,可是盡數剿滅了?本宮聽說沉門在江湖上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殘酷組織,只要有錢,什麽人都敢殺。這等邪教組織怎麽能在我晟國立足?鎮寧王要多多留意,萬不可留下後患。”皇後鳳眸微眯,笑容暗冷。

東方澤冷笑道:“母後放心,兒臣自當竭盡全力將他們一網打盡,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蘇漓一驚,他不是說不追究了嗎?怎麽此刻在皇後面前又……

“嗯,你可有良策了?”皇後點頭詢問。

東方澤淡淡道:“沉門總部和各分支已被兒臣全部消滅,就算有一兩個余孽逃出,也不足為患。兒臣日夜追查,相信不久便能將他們繩之於法。母後放心。”

蘇漓心頭一跳,這一句,並不像托詞。可他對她說過的話,言猶在耳。想必沉門的那個看不懂的顧主名冊,他不會輕易放棄尋找。

皇後目光一沉,卻又笑道:“好,鎮寧王辦事,皇上一向放心。本宮也自然放心。對了,本宮還有幾句話,想單獨跟明曦郡主說。鎮寧王,你就先退下吧。”

東方澤微微一怔,說道:“母後一向視兒臣有如親生,有何體己話還怕兒臣聽見嗎?平常在宮裏,母後忙於後宮諸事,兒臣就是想多陪母後說說話也沒機會,今日難得母後不用理那些瑣事,卻要急著趕兒臣走,不知是何道理?倘若換做二皇兄在此,母後大概不會如此吧?”

他似怨似怪,神情頗為受傷,像是一個怪父母偏心的孩子!看得蘇漓怔愣不已,隱約覺得此事有異。

東方澤垂目,不著痕跡地掃了眼皇後面前的茶幾,那上面擱著一杯已快要涼掉卻沒人動上一口的茶,他目光微冷,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皇後臉色變了一變,嗔責笑道:“瞧你這孩子說的!本宮什麽時候說要趕你走了,本宮不過是要跟郡主說些關於女兒家的私話,你一個大男人,聽這些作什麽!去罷。”

如果不知情的,一定會覺得眼前這一對母子母慈子孝,不是親生勝似親生,讓人感動。但蘇漓聽著二人的對話,只覺得脊柱發寒。難以想象,身為國母,在這樣慈愛親和的笑容背後,竟全是處心積慮置人於死地的陰謀算計!難怪皇帝的七個兒子,最終只活下來這兩個!

“原來是這樣,那兒臣就不打擾母後和郡主敘話!”東方澤說罷正要躬身告退,又似突然想起什麽,回頭又道:“……哦對了,剛剛來時,兒臣見二皇兄去了父皇寢殿,想必稍候會和父皇一起過來,兒臣就在門外等候父皇和皇兄!”

他依舊笑得平靜而謙恭,只是那笑容在轉身的一刻,就已經迅速結成了冰。朝蘇漓使了個眼色,東方澤大步踏出門去,在院中站定。

蘇漓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嚴肅的警示,不由聯想到溫泉一事,那一次皇後利用蘇夫人算計東方澤未能得逞,難保她今日不會故技重施,打她的主意。思及此,蘇漓的心裏自然又多了幾分警戒。擡頭看向皇後,此刻皇後正盯著東方澤的背影,目中陰冷寒光一閃而逝,仿佛被人破壞了好事,心中恨極怒極,連拳頭都握緊得發顫。

屋裏有淡淡熏香寥寥升起,在空中與清茶裏散發的奇異冷香逐漸匯合,蘇漓手中的鳳血靈玉,原本冰涼沁骨,此時卻忽然炙燙如火,似要穿透肌膚焚燒她的理智,令她意識逐漸開始潰散。

恍惚間,蘇漓似乎回到了溫泉池裏,與東方澤幾近**,抵死糾纏,那種美妙的感覺如海浪般襲擊著她的身體……

蘇漓頓時心頭一凜,果然被她猜中了!她飛快從袖中摸出一粒藥丸,用指尖碾碎,正要敷到指甲刺破的肌膚處,卻又頓住了。皇後這麽做的目的,無非就是要在選夫宴之前,讓她和東方濯生米煮成熟飯,這樣她便不得不嫁給東方濯。然而,皇後應該想不到,東方濯會被東方澤支到皇帝那裏去。此刻東方濯不在,東方澤又守在門外,再過不久,皇帝就該到了!

蘇漓緩緩收了指尖秘藥,她倒想看看,皇後打算如何收場?

“來人,茶涼了,替郡主換杯熱的來。”皇後松開緊握的拳頭,看了蘇漓一眼,對身後的貼身婢女吩咐道。

當那婢女將一杯冒著騰騰熱氣的新茶遞到蘇漓的面前,蘇漓當時就止不住心中的冷笑,皇後果然是皇後,進退之路都計算周全。這一杯含有解藥的茶一經喝下,今日在這鳳儀殿裏的所有計謀都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蘇漓雖然明白,卻不能不飲。稍後,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