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第2/2頁)
她沒有說謊。
起初時,爹爹接受不了,同娘親大吵了一架。
大哥也回了京中看她們母女的笑話。
爹爹在朝中做了二十余年的宰相,從前最寵愛她,人前人後都是‘我的那個逆子’,口口聲聲的‘逆子’實則是驕傲自豪,任誰都知道韓相家有個寵得像寶一樣的二公子。而如今紙包不住火,一朝顏面丟盡,爹爹在背後被人議論紛紛,在朝中也擡不起頭來。
都是因為她。
她原本也以為爹爹是不會再原諒她和娘親了,要將她和娘親趕出相府。
沒想到,爹爹除了早前氣得暴跳如雷,咬牙切齒外,也沒有旁的了。
她日日去哄爹爹,圍著爹爹面前轉,不過多久,她都能感覺到爹爹也只有佯裝的惱火。
尤其在衛叔叔提親,衛同瑞又拒絕時,爹爹的氣又一股腦兒撒到將軍府去了。
‘我的女兒,豈是這麽好欺負的,這門婚事不定了!’
是怕她吃虧!
再後來,京中局勢越加混亂,尤其是君上醒後,太子忽然從監國變成被軟禁在府中。
爹爹向來擁護太子,也免不了受牽連。
君上在清理太子和三皇子的派系時,首當其沖受影響的便是爹爹。
爹爹雖然眼下還居著相位,其實已經被架空。
如今的相府,左右也只是個空殼子罷了。
韓翕說的平常,孟雲卿聽得卻有些心驚,替她擔心。
韓翕會意,又淡淡笑了起來:“不怕的,爹爹說他都已經老了,君上也不會拿他如何。反而是這以後,爹爹好像便看開了,對我是女兒這件事全然不介懷了。”
孟雲卿也跟著笑起來。
亂世裏,妻兒平安便是最大的幸事,相府也不例外。
……
似是過了這個話題,再往後,都是韓翕問起她在蒼月的事。
關於衛同瑞,韓翕也沒有再提。
她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黃昏過後了,不能在侯府留宿,再稍晚些就要起身離開了。
如今京中的局勢,孟雲卿不是沒見過,韓翕要獨自離開,她有些擔心。
說到底,從她初來京中開始,韓翕和衛同瑞就是她的知交好友,即便在蒼月,她收到韓翕的信,也會替她捏把汗,找人打探她的消息。
韓翕就笑:“孟雲卿,都說一孕傻三年,你不是已經開始傻了吧。”
孟雲卿才恍然想起,相府就在定安侯府斜對門。
不過穿過一條街,走上幾步的功夫,哪裏談得上擔心?
孟雲卿就喚音歌去送她。
韓翕就上前,頓了頓,還是隔開了些距離擁了擁她:“孟妹妹,謝謝你。”
“謝我做什麽?”孟雲卿是真不解。
韓翕離開許久,她還在想最後那句話。
“除了你,我不知道找誰講那些話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個人也有個人的煩心事,韓翕雖然在人前裝作大大咧咧,終日妹妹前妹妹後,其實背後的不如意也只能咽回肚子裏。
這燕韓京中,世家貴女雖多,又有幾個是無憂無慮的?
譬如沈陶,譬如早前的沈琳。
她忽然想起前一世的自己來,她不知曉對宋景城談不談得上恨,但韓翕有一句話說到了她心中。
那時的她,確實已經找不到誰可以講那些話了。
……
等音歌回來,她喚音歌將剩下的“二月酥”拿出來。
音歌去取錦盒,伸手打開,裏面只剩三兩個了。倒是一邊的空糖紙,已經攢了一大堆。
孟雲卿剝了糖紙,將糖含在口中。
山楂,又提筆寫在糖紙後。
馬上就端午了,這盒“二月酥”都快吃完了,不知他人還在何處。
只想早些見到他,告訴他,他要做爹爹了……
聚城外,徐添和段旻軒一處。
他們從羌亞過來,的確多花費了好些時日。吉力汗王同意結盟的所有條款,但開出的條件是要段旻軒取阿媛,聯姻才是鞏固結盟最穩妥的方式。
也弄得段旻軒委實有些狼狽。
幸而有徐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