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東宮

“世上沒有空穴來風的事,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我們定安侯府。沈蕪姑姑出嫁了十余年一直沒有消息,姑姑過世,父親和祖母才雲卿接回了家中。姑父是做什麽的?哪裏人?孟家又是什麽樣的人家?父親,我都想問。”沈修文如實道。

定安侯看了看他,“你不想問消息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沈修文愣住,他確實沒有想過。

定安侯就起身,“在寒山寺的時候,齊王來找我,說有人在查十余年前陳家的案子,問我可知道陳家?”

齊王?

沈修文攏眉。

定安侯繼續道,“陳家協助惠王謀逆,誅了九族,事情整整過了十余年,這個手有人卻忽然翻了出來,矛頭還直指定安侯府,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不想黨爭之事定安侯府置身事外。你剛才問我這麽多問題,可是要我一一答你?”

沈修文低頭輕笑,“是我想的淺薄了,原來父親早就知曉了。”

難怪前兩日會在寒山遇見齊王。

原來並非巧合。

只是齊王為何會特意來告訴父親一聲?

是因為他和沈陶的婚事,不想定安侯府下水?

他詢問般看向定安侯。

定安侯輕聲道,“那要看他是否安心做他的齊王?”

沈修文聽得似懂非懂。

“那陳家的事,父親覺得如何辦?”

朝中在傳,總不能坐以待斃,他想問問父親的意思。

定安侯卻道,“子虛烏有之事管他做什麽,旁人看了是欲蓋彌彰,何必留人把柄?你這麽沉不住氣,侯府的事日後要如何交於你?”

沈修文拱手,“兒子知曉了。”

從書房退出來,沈修文才想起父親對他的問題根本沒有理會。

他問不出來,父親也不會應他。

雲卿若真是陳家之後,那父親擔得風險,是整個侯府……

孟雲卿回到侯府,天色都晚了。

安東去放馬車,翠竹也要回老夫人那裏回話。

段旻軒就同孟雲卿往聽雪苑走。

一路上,兩人邊走邊說話,大都說的是老爺子相關,運來坊的棋子再隔十日就能取,屆時一道去取。

等到聽雪苑,只見段巖在等。

段巖似是有急事,見到段旻軒,就上前附耳悄聲說了幾句。

段旻軒面有異色。

匆匆同孟雲卿說了兩句道別,只說明日再來。

孟雲卿便問了身邊的小丫鬟,“音歌和娉婷在嗎?”

小丫鬟道,“兩位姐姐都在屋裏。”

孟雲卿頷首。

入了屋,音歌和娉婷都迎了上來。

先前都不知道她回了苑中,兩人在屋內挽著毛線。

天涼了,姑娘常說京中比珙縣冷,尤其是手凍得慌,兩人就商量著給姑娘織副毛線手套。顏色都挑好了幾種,花不了兩日就能織好,正好無事,就在外屋挽起了毛線。見到孟雲卿回來,才紛紛收了手中的事。

“姑娘回來了?”音歌上前替她拿披風。

娉婷就接了熱水給她潤喉。

都知曉她同宣平侯去了老夫人那裏,然後老夫人那裏來人說,翠竹帶了姑娘和宣平侯去北市的運來坊了,當是要用過晚飯才回來,兩人才開始在屋裏挽毛線。

挽了一下午,也七七八八弄得差不離了。

孟雲卿結果水抿了口,音歌正好放了披風回來,孟雲卿就道,“今兒個打聽的事,有結果了嗎?”

音歌點頭。

屋內只有她和音歌,娉婷,沒有外人,孟雲卿也不避諱娉婷,音歌就上前關了屋門。

孟雲卿只覺詫異,“怎麽了?”

音歌悄聲道,“這話只能在咱們聽雪苑說,姑娘在外可不要再提了。”

孟雲卿一臉困惑。

音歌就道,“姑娘?打聽的陳太陳閣老曾是三朝元老,十余年前的惠王之亂,陳閣老有參與,後來惠王之亂被平,陳家就被誅了九族,陳家一個後人都沒有留下。此事在京中是忌諱,後來都少有人提起,怕惹禍上身。好端端的,姑娘打聽陳家做什麽?”

誅九族?

孟雲卿和娉婷都著實嚇了一跳。

自從五月從珙縣來到京中,見多的都是侯府裏外喜慶的場景,像是龍舟節,將軍夫人壽辰,顧夫人壽辰這樣的場面,忽然聽到惠王之亂,誅九族這樣的字眼,才覺得京中並不太平。

感嘆之余,孟雲卿又陷入思緒。

既然陳家和惠王之亂相關,是忌諱之事,齊王為何會同她提起陳家?

齊王不會無緣無故說起,

問了如他的意,不問她又實在好奇。

她百思不得其解。

“那日後都不要提陳家的事情了。”孟雲卿輕聲道。

音歌和娉婷都拼命點頭。

“對了姑娘,二小姐方才遣人來了苑中,說等姑娘回來就請姑娘去一趟聽雨閣。”娉婷想起。

“哦,怎麽了?”孟雲卿問。

音歌就笑,“聽說是禮部的衣裳做下來了,二小姐讓姑娘一道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