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任性(第2/3頁)

“倒是小五,性子倔強,生性又不喜歡和人鬥心機、比手腕……”

對許家的親事,竟是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猶猶疑疑,好像許家是個老虎峽,進去了就難出來一樣。

一時倒出起神來。

半日才慢慢地附和。

“是啊,九哥將來,靠哥哥們幫襯的地方,那是絕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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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哥、達哥、弘哥幾乎是和大太太一行人前後腳到的總督府。

大太太也不顧旅途勞頓,一安頓下來,就把三個侄子叫到跟前。

“這小半年沒見,越發都大了!”

山塘書院功課緊,三個侄子上一次回家,還是被大老爺接回家過中秋。

這三個侄少爺也都長成了少年,最小的弘哥都有十五歲了。

雖說稱不上芝蘭玉樹,但也都是面目端正氣質凝厚的好少年,幾年來,三人也都陸續得了秀才功名,正在潛心讀書,預備明年的秋闈。

見到大伯母,幾個人都規規矩矩地行過禮,才起身在下手落座陪大太太說話。

“怎麽樣,書院裏的先生怎麽說?”大太太今天格外的高興,“今年的歲末評等,都得了優吧?”

山塘書院每年歲末的考試都有評等,要是能連著拿上幾年優等,秋闈中舉,一般說來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敏哥微微頷首,“侄子和二弟倒是都得了優等,三弟那幾天身上不好,有些腹瀉,倒是只得了良等。”

弘哥摸了摸鼻子,有些難堪,“若是沒有腹瀉,優等也是囊中之物。”

從小弘哥就是古靈精怪,這樣的事在他身上發生,是一點都不奇怪。

大太太有些發噱,“好好,一個歲末評等,有什麽大不了的,明年的秋闈別腹瀉就好嘍。”

眾人就都應景地笑起來。

“過了年,就不要去山塘書院了。”大太太順勢安排幾個侄子,“來年就要下場應試,你們竟是在余容苑安頓下來為好。平時也多和前院的先生們走動走動——都是飽學之士,也多有功名在身,向他們請教,是再錯不了的。等到五月份再北上,路也好走一些。”

雖說大房、二房連年在江南居住,多年來也以江南世家自居,但是祖籍在西北,三個侄少爺只能在江南考秀才,說到舉人,那是必須回西北去應試,才符合大秦律法的規定。

鄉試在九月,五月份上路,三個侄少爺到了西北,還可以回楊家村探望一下二太太。大太太的這份安排,不可說不體貼。

敏哥面現感激,卻沒有順從大太太的安排。“大伯母考慮得周詳,不過,我們兄弟三人商議過,倒是想過了正月就上路,回楊家村小住一段時間。”

二太太自從昭明二十一年去了西北,這三年來還沒有見過兒子。

大太太不由有些尷尬。

掃了幾個侄子一眼,見敏哥若無其事,達哥面現赧色,弘哥卻是抿了唇不說話。

心下已是多少有數了。

大人之間的紛爭,明面上是不會影響到孩子們之間的感情。

但孩子們心裏又怎麽沒有數?

明白一點的,知道是自己的父母做了不得體的事,自己羞愧起來,反而越發發奮,和大房更親近些,有將功補過的意思。

不明白的,恐怕反而要怨大房行事過於獨斷,不給二房留些臉面了。

人心就是這樣,一盞燈照了別人,反而就不照自己。

達哥、弘哥心裏想的,就截然不同。

只是敏哥……這孩子心機已經深沉,大太太卻是看不透了。

算了,本來也沒有想著靠二房的幾個孩子照拂九哥。

“也好,你們心裏有母親,就是孝順了。”大太太神色不變。

又問了幾句起居瑣事,就叫姐弟們進來見堂兄。

正好又有莊頭來交割年貨,大太太叫了叔霞過來幫著算賬,又打發人叫藥媽媽、梁媽媽開大小庫房搬運貨物。堂屋裏就進進出出,亂得厲害。

就把幾個小輩安排到東偏院說話玩耍。

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行事很自然就分了男女,小姑娘們在窗邊的太師椅下落座,彼此之間嘰嘰喳喳說得興奮無比,也顧不上搭理男生們。

九哥和三個堂哥默然相對,半日都找不到話說。

還是五娘子想起來,大大咧咧地問敏哥,“大堂哥正說親事是不是?可說定了哪一戶人家?”

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弘哥就抿唇笑話五娘子,“多大的姑娘了,說起親事也不知道害臊!”

又問六娘子,“你五姐過了年是不是也要說親了?”

五娘子有些發急,跺了跺腳,“哪有弘哥這樣擠兌人的,想起來問上一句,就編排了這麽多話。”

敏哥忙含笑止住弘哥,“是,臘月裏剛有信來,說是由舅母相看,已是為我說定了歐陽家的三姑娘。”

敏哥就是大方,十七歲的少年郎,說起什麽事都是氣定神閑、胸有成竹,再見不到一絲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