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章(第2/3頁)

“正在烏大俠院中。”那夥計面露尷尬之色:“兩人似是……嗯,少夫人還是親自去瞧瞧罷。”

話音一落,和慕秋面色都變了變,當下再也沒心思瞧台上情形,與晉安顏跟曲徵分別說了一聲,便匆匆擠出人群向客房去了。

慕秋功夫比好得多,她牽了運起輕功,不過幾個起落便入了烏玨院中,然還未走進內院便聽刀劍相交之音,二人對視一眼,屏住呼吸躲在門後,豎起耳朵偷聽。

一聲巨響,大約是那石桌被震毀,不由得心下惴惴,看來兩口子不能功夫都好,不然吵個架也忒嚇人了……

“休妻?”白妗妗聲音滿是怒意:“二十余年夫妻情分,竟絲毫不念麽?”

“與說了多少次。”烏玨冷冷道:“……厭了。”

“不信!”她陡然擡高嗓音:“是何人最清楚不過,便算於已無情意,亦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他似是向前逼近了一步:“要殺,便來罷。”

“要殺?”白妗妗似是在苦笑:“烏玨,烏大俠,若是二十三年前如此對,便真敢一劍殺了!”

提到當年往事,烏玨聲音低了下來,只緩緩道:“妗妗,人是會變,何況世間男子多薄幸,對二十年憐惜,也夠了罷。”

這言語實在太過傷人,忍不住便想去勸慰,然卻只覺慕秋拉住手,一怔之下,這才發現她滿臉是淚,早已泣不成聲。

“慕秋……”尋了個無人地方,立時寬慰她道:“兩人也許是有甚麽誤會……也別……”

“人是會變……世間男子多薄幸……”她哭得極為傷心:“當真是如此……所以師父變了?而臨風這般對……亦是男子薄幸麽?”

看得心疼,卻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勸慰。方才烏玨言語極為果決,再不能用誤會和吵架搪塞了。而禦臨風薄幸,心中一直清楚,卻一直瞞著她。

這還算甚麽好姐妹?眼睜睜瞧著她痛苦,卻沒有任何作為。

腦中一熱,對曲徵言語全部拋到了九霄雲外,只攬過她身子,將自己所見所猜全部說給了她聽。

“……所以,從搶帕子那時起,”肅道:“禦臨風便不是初見那個禦臨風了,真正心上人,只怕……只怕眼下卻在別處。”

其實想說“只怕生死未蔔”,然擔心慕秋承受不住,便趕緊換了個說辭。

慕秋震驚得怔在那裏,久久回不過神來。

天色已不早,去房中端了壺茶水和吃食,數個客房院落中都靜悄悄,各大派都去觀看武湖會了,自然不會有人,亦沒見到黑白無常客。與慕秋坐在院中石凳中,她卻連口茶也喝不下,心知此時勸慰無用,便也不多言,只陪她一起坐著。

這感覺十分難受,情願她如方才那般大哭,或是提起刀去砍那假禦臨風一通,亦不願她這般不聲不響發愣,像是已沒有了計較力氣。

一坐便是一下午,武湖會此時好戲大約才剛剛上演。慕秋眼珠動了動,終於擡起頭道:“百萬……去會場瞧熱鬧罷,……”

“不。”忙道:“就在這陪著,武湖會又擠又無趣,也沒甚好瞧。”

“沒事。”她彎起一個勉強笑:“就是……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這一下午坐下來還不夠靜咩?

有些擔憂,但心知慕秋性子上來,幾頭牛都拉不回來,是以躊躇了一下,又寬慰了她幾句,這才一步三回頭離開。

待回到會場時,不知是戰敗還是自知不敵,台下已沒有那般多人了。而此時台上戰得難解難分兩人竟是——俞兮與晉安顏。

俞家向來以掌法稱霸武林,晉安顏一柄長槍如同蛟龍,兩位均是女子,卻都是武藝精湛不讓須眉,台下言語亦多是贊賞。心中自是盼著阿顏會贏,直為她捏了一把汗。俞兮面色肅然,一雙手掌幻出數個虛影,一目看去只覺眼花繚亂。晉安顏風雲槍法顯然不是很到家,槍頭並未如宋澗山那般化出火焰,但一招一式精妙絕倫不容小覷。

擠到瞿門處,發現只杜彥站在瞿簡身旁,其余弟子都在台下。方才告訴慕秋真相乃是自作主張,略一思量,覺著還是知會曲徵一聲比較好,便走到他身畔,拽了拽他袖襟:“咳,有事找。”

曲徵微微側過頭,然一雙眸光仍是落在台上,顯然交戰已到了最關鍵之處。便見俞兮忽然一個矮身,避過槍頭順著走勢旋到對方近處,雙掌重疊,運足內力向她胸口拍去。

人群中已有人道出“不好”,持槍之忌諱,便是被人近身,這一下晉安顏躲得狼狽至極,饒是如此仍然被她掌風刮倒,手中長槍霎時滑出,掉落在俞兮腳邊。

看來勝負已分。

兩人互相客氣了幾句,台下一陣歡呼,俞望川笑得尤為開懷。覺著沒甚好看了,正欲拉著曲徵說方才之事,忽覺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