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責難

五城兵馬司的人看魏廷瑜,目光中就帶著幾分好奇。

魏廷瑜後知後覺,直到姜儀正式走馬上任之後才明白這其中的原委。

他想起同僚們看他的目光,在衙門裏一刻鐘也呆不下去了。

魏廷瑜回去對竇明道:“你哪天抽空去趟英國公府看看壽姑,宋硯堂近日提了一個和他沒有任何親戚關系的人做了南城指揮使,你去問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管是論親緣還是論交情,宋墨都應該提拔他才是。

姜儀的事讓他突然驚覺,自他成親之後,他和宋墨就從未曾在一起喝過小酒、說過體己話。

自己這些日子的確是太疏忽宋墨了。

竇明聽著大怒,可想到兩人剛剛和好,又只得將那怒意強壓在心底,臉上的笑容就不免有些勉強,道:“壽姑也是你能喊的?你小心在宋硯堂面前說漏了嘴,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你也知道,自從我嫁給你之後,竇昭就再也沒有給我一個好臉色,我去找她,還不如你直接去找宋硯堂。你不常說宋硯堂從前和你關系有多好嗎?你自己去和他說說,這點小事應該不難吧?”

魏廷瑜自己知道自己的事。

就算當初宋墨待他最好的時候,提攜他做生意,送他駿馬,介紹朋友給他認識,他對宋墨知道的越多,對他的畏懼就越深,到了最後,在宋墨面前已有些唯唯喏喏了,生怕喝多了酒、說錯了話被宋墨厭棄。因而英國公府出事的時候,他想趁機和宋墨撇清,這才對姐姐說出那番話來的。現在宋墨待他即冷淡又疏離,他哪裏還敢往宋墨跟前湊?

可當著竇明的面,他又不好說什麽,只得硬了頭皮,請宋墨喝酒。

宋墨聽說魏廷瑜登門心裏就覺得膈應得慌,吩咐陳核:“跟下面的人說一聲,以後濟寧侯來家裏,請到外院的小花廳裏奉茶就行了,用不著興師動眾地到處找我或者是夫人。”又道,“我今天還要給皇上寫陳條,你去問問濟寧侯有什麽事——如果不要緊,就幫他辦了;如果要緊,就跟著他說一聲,我還有事,讓他留話給你,我自會斟酌一二的。”

說來說去,就是從此以後不見濟寧侯,也不幫他辦什麽事。

陳核在心裏嘀咕。

這濟寧侯可真是腦子裏少一根筋,他怎麽還敢踏進頤志堂?

陳核去了花廳。

魏廷瑜想求宋墨提拔自己升官,這種事怎麽能跟一個小廝說?

他囁嚅了半晌,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麽,失望地起身告辭。

陳核忙把宋墨的話吩咐下去。

魏廷瑜去了景國公府。

魏廷珍聽說了,頓時氣得直跳腳。

“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那宋硯堂因為竇明的原因才不待見你的!”她抱怨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那竇明是個壞事的種子,讓你別娶她,你不聽,現在好了,眼睜睜到手的南城指揮使飛了!你要是不聽我的,以後還有你受的,你等著好了……”

魏廷瑜煩得要命,道:“這都是從前的事了,你反反復復地這樣嘮叨來嘮叨去的有什麽意思?難道我還能休了竇明不成?”說到這裏,他看到姐姐眉眼一動,嚇了一大跳,忙道,“就算我把竇明休了,難道宋硯堂就能待我像從前一樣?說不定到時候得罪了竇家和王家,更麻煩!”想打消姐姐的念頭。

魏廷珍聽著果然眼神一黯,沉默片刻,道:“這件事我問問你姐夫有沒有什麽主意?”

魏廷瑜不想回去,一面陪著外甥和外甥女玩耍,一面等張原明回來。

張原明也沒有什麽好主意,只好道:“要不你去求求東平伯?他不是汪大河的嶽父嗎?這也是層關系。”

魏廷瑜又去找汪清海。

事關魏廷瑜的前途,汪清海自然是義不容辭,親自陪魏廷瑜去了東平伯府。

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魏廷瑜就這樣到處折騰了大半個月,也沒有個著落,反倒是把原東城指揮使郝大勇給驚動了。

多虧英國公府的走水案,郝大勇在英國公府世子爺面前露了臉,也跟著沾了光,英國公府走水案結案之後,他被擢為五城兵馬司僉事,又因東平伯是兼任五城兵馬司的都指揮使,平時並不管五城兵馬司的事,因為他和英國公府世子有這段香火緣,東平伯就把五城兵馬司的事都交給了他協理,他現在儼然是五城兵馬司的都指揮使,前呼後擁,威風凜凜,好不得意。絞盡腦汁地想著怎麽能和宋墨、東平伯的關系更進一層,能得了他們的推薦,坐上五城兵馬司都指揮使的位子。

他就問身邊的人:“英國公府世子爺最近沒有什麽值得慶賀的事嗎?”

身邊的人想了想,道:“英國公府世子夫人的娘家堂侄金榜題名中了進士,這算不算是件值得慶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