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投靠

“沒事!”宋墨含笑望著竇昭,任由她幫著自己擦著手指,“只不過是連著幾天接到父親六百裏加急的書信,有些細節要交待陸鳴和杜唯罷了。”

竇昭聽著動作微頓,低語道:“你已經開始著手往宮裏遞消息了?”

宋墨點了點頭。

竇昭忍不住叮囑他:“千萬不要大意!你看顧玉就知道了,皇上如今心裏明白著呢!”說著,轉身接過素心手中的衣袍,服侍宋墨重新換上。

宋墨坐到了臨窗的大炕上,愜意地喝了口茶,這才笑道:“所以這件事不能假以他人之手,必須得我親自出馬才行。”

竇昭凈了手,跟著過去坐下,道:“宋、華兩家的親事,就算了結了?”

“嗯!”宋墨笑道,“華堂也算是個人物,父親派人去問緣由,他一口咬定是因為高人推算出八字不合,任憑父親派去的人怎麽問,就是不松口。也不知道是誰給父親報了信,父親這才知道是我插了手。”又道,“他華堂言而有信,我也不會過河拆橋——我已讓人帶信給華堂,我手中三個近衛軍的名額,為他的長子留一個。也讓那些人知道,但凡跟了我的,我都不會虧待他們。”

以後他們和宋宜春對立的時候還多著,這也算是千金買骨了。

竇昭連連點頭。

陸鳴求見。

竇昭要避開,宋墨卻笑道:“多半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你也聽聽。”然後打趣她道,“也免得你心裏掛念我,半夜三更睡不著,又要守著溫順恭謙那一套,閉口不問,自己在那裏折騰自己。”

“我什麽時候自己折騰自己了?”竇昭聽著嗔道,“你那麽晚才回來,我再拉著你問東問西的,你還要不要休息了?我心疼你,反倒成了我的錯了!那好,下次不管你什麽時候回來,我都拉著你好好地問一番,到時候你可別又是一套道理,嫌棄我話多才好。”

“睡不著,我們可以做點別的啊!”宋墨在她的耳邊曖昧地低語,“那天是誰睡得連身都不翻?把我半邊的胳膊都枕麻了……”

竇昭頓時耳朵有些發燒,知道這家夥什麽現在越發沒有顧忌,什麽話都說得出口,自己和他在這上面較勁,只有落荒而逃的份,遂推搡他:“陸鳴還等著呢,你還賴在這裏做什麽?”

宋墨哈哈大笑。

想著這些日子自己仗著竇昭的心疼,說話、行事都越來越放肆,竇昭也不像剛開始的時候不知所措地只知道一味地臉紅,就覺得這日子越過越有意思。

得想個什麽法子讓竇昭再也不忍心拒絕他就好。

說不定哪天他也能在竇昭身上過幾天荒淫無度的日子才好……

宋墨拽著竇昭的手往書房去。

竇昭知道宋墨向來有分寸,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不放。

果然,到了書房門口,宋墨就放開了她的手,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書房。

陸鳴忙上前行禮。

三人分尊卑坐下。

“那個陳嘉,往大興的田莊投了張帖子。”陸鳴說著,從衣袖裏掏了張拜帖出來,“看樣子,已經知道了大興田莊的底細。”說著,他眼底閃過一絲瘆人的寒光,聲音也變得陰冷無情,“世子爺,您看要不要我帶幾個人去把那陳嘉給收拾了?”

竇昭嚇了一大跳。

沒想到平時看上去溫馴恭謙的陸鳴還有這一面。

她想到了在自己面前一向彬彬有禮的夏璉、忠厚老實的朱義誠、小心翼翼的武夷和松蘿……能被宋墨所用,他們肯定都不簡單,也肯定有著她不知道的兇悍一面吧?

思忖中,竇昭見宋墨輕輕地搖了搖頭,一面展開了名帖,一面道:“他想投靠我,不拿出點讓我瞧得上眼的本事來怎麽行?到大興田莊投帖子,不過是想顯顯他的手段罷了,現在還不到收拾他的時候……”說話間,他已三兩下把名帖看了一遍,然後“啪”地一聲,順手丟在了炕幾上,淡淡地道,“既然他信誓旦旦地有要緊的事要見我,你就約他在大興的田莊見面好了。”

大興的田莊,養著宋墨的死士,除非他帶了十幾杆火槍來掃射,不然沒有宋墨的同意,他休想出得門去。

這也是在考驗那陳嘉是否真誠。

陸鳴應聲而去。

竇昭站了起來:“我也要去!”

她想聽聽陳嘉會怎麽說,想憑著自己上一世的經驗研判一下陳嘉的話是否可信。

宋墨知道外面對他的謠言很多,可他是個驕傲的人,就算是面對著竇昭,也不屑於去解釋。但他心裏又隱約擔心三人成虎,唯有把自己所有的事都攤開在竇昭的面前,讓她更了解自己,以竇昭的聰慧,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可這並不就意味著他希望竇昭看到那些血腥的場面——就在陸鳴拿出陳嘉的拜帖時,他已打定了主意,如果陳嘉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交待,他不介意把陳嘉的腦袋割下來,以“窺伺禦賜田莊”的名義送到錦衣衛去,也趁機震懾一個那些宵小,免得他們窺得一鱗半爪的,就以為拿捏住了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