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喜愁(第2/2頁)

魏廷瑜看著神情恍惚的竇明,忍不住再次和姐姐起了爭執:“姐姐,您就不能少說兩句。我不是早就跟您說明白了,那一擡銀票原是嶽父給明姐兒準備的,明姐兒沒用上,總不能讓通德銀樓白印一回吧?嶽父就把那一擡銀票給了竇四小姐……您在這裏胡攪蠻纏些什麽?哪有像您這樣說話的?”

田氏大喝:“瑜兒,你胡說些什麽呢?”

魏挺珍則冷笑道:“怎麽?現在娶了老婆,就事事都聽老婆的,就不把姐姐放在眼裏了?”她振振有詞地道,“那銀票原是給明姐兒,既然竇昭能把她的陪嫁要回去,明姐兒憑什麽不能把原本就是準備給明姐兒的陪嫁要回來?就算不能要回來,同樣是女兒,你嶽父也應該給明姐兒準備一份才是!”

竇昭出嫁,她做為姻親,也去吃喜酒了。

當她聽到那一擡銀票的時候,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閉過氣去,席也坐不下去了,立刻差了個丫鬟去找竇明,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她一路心神不寧地回了濟寧侯府,到三更鼓才在母親的屋裏等到了來給母親晨昏定省的竇明。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臉呆滯的就竇明晃晃悠悠、失魄落魂地徑直走了出去。

那模樣,像個遊魂似的,嚇了魏廷珍和田氏一大跳。

竇明覺得很累!

她不知道為什麽本屬於自己的一擡銀票會變成了竇昭的?

母親一直在哭,誰勸也不聽。

父親執意要把母親送回王家,誰勸也不改口。

大舅舅只好把父親請到了書房裏說話,最後卻訕訕然地派人去給外祖父送信……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魏廷珍知道後,逼著她回娘家和父親把那擡銀票要回來,她的婆婆聽說了還不住地點頭,說什麽“理應如此”。

要不是魏廷瑜幫她說了幾句話,魏廷珍只怕早就下令讓那粗使的婆子把她押回竇家了!

念頭閃過,她想到了魏廷瑜。

是啊,魏廷瑜呢?

竇明睜大了眼睛四處張望,就看見了匆匆追出來的魏廷瑜。

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頭撲在了魏廷瑜的懷裏。

卻聽見魏廷瑜磕磕巴巴地道:“你也別怪姐姐,她是為了我們好!你想想,就算是那擡銀票要了回來,難道我姐姐還能分半分銀子去不成?還不全都是你的……”

竇明張大了嘴巴望著丈夫,臉頰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

疲憊了一天的汪少夫人正坐在鏡台前卸妝,就看見喝得已有七、八分醉意的丈夫腳步不穩地走了進來。

她忙站起身來,扶丈夫在臨窗的大炕上歇下,又親手斟了杯熱茶,這才準備繼續卸妝。

誰知道卻被丈夫一把拽住,笑著問起新娘子的事來。

不管怎麽說,宋墨都差點成了他的妹夫!

汪少夫人忍不住就笑了起來,把宋墨在新房裏怎麽犯傻的事略帶幾分誇張地講給汪清淮聽。

汪清淮猛地坐了起來,一身酒意刹時醒了六、七分,原來有些朦朧的眸子也立刻變得犀利鋒銳起來:“你說什麽?宋硯堂,竟然由著女方的全福人擺布?”

這是一種尊重女方的做法。

汪少夫人嚇了一大跳,道:“怎麽了?我可沒有排編宋世子,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張三爺,當時張三夫人也在場,還有陸大奶奶,她也在場。”

汪清淮沒有做聲,而是坐在那裏發起呆來。

汪少夫人看著十分的惶恐,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輕聲問汪清淮:“您,您怎麽了?”

汪清淮苦笑一聲,道:“這個宋硯堂,真是厲害!還好妹妹沒有嫁過去,否則只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說著,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感慨道,“以後誰要是把閨女嫁到宋家給宋硯堂做繼母,誰就是個二貨!”

汪少夫人不明白。

汪清淮卻道:“這些事已經過去了,不明白也沒什麽打緊的。只是有件事我要囑咐你,你要麽不和那竇氏來往,若是和那竇氏來往,一定要打起精神來,千萬不要得罪了她!”

汪少夫人更狐惑了。

可她向來對丈夫的話奉若圭臬,見丈夫歇下,也不多問,把丈夫的話記在了心裏。

汪清淮閉著眼睛,卻怎麽也睡不著。

宋硯堂,膽子可真大!

不僅把皇上、皇後都涮了,更是挖了個坑讓自家的老爹跳了下去,連他們汪家也不能幸免,入彀做了他宋硯堂的“幫手”。

而看英國公今天的樣子,好像還沒有發覺似的。

這還是因為有個“孝”字,讓英國公占了大義,若是沒有這個“孝”字,英國公會有怎樣的下場……

他不由得心中一寒。

只是不知道竇氏姐妹易嫁,與宋墨有沒有關系?

不然事情怎麽會這麽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