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後續(第2/2頁)

素蘭咋舌:“還給銀子?小姐不是給了他們一大筆酬金嗎?”

“酬金是酬金,工錢是工錢,怎麽能一樣?”

三個人說說笑笑地回了東府。

祖母正在整理箱籠,翻翻這個也搖頭,翻翻那個也搖頭。竇昭笑著問她:“您這是要做秋衣還是做冬衣?”

紅姑在一旁抿了嘴笑。

竇昭突然明白過來。

祖母這是在給她準備添箱的東西。

她額頭冒出細細的汗來,拉了祖母就去了外面的廳堂。

祖母呵呵地笑,吩咐她:“你幫我給你父親寫封信,讓他想辦法從江南找幾個裁縫和繡娘過來,我們好好地做幾件新衣裳穿穿。”

不用這麽大的陣勢吧?

看著祖母興致勃勃的樣子,竇昭還是應了。

就當是逗她老人家高興好了!

祖母就和她說起哪家鋪子的鞋子好,哪家鋪子的假髻好,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從哪裏打聽來的,卻讓竇昭心裏充滿了濃濃的暖意。這樣說了大約兩盞茶的功夫,甘露進來稟道:“陳先生請小姐去趟書房!”

“那你快去吧!”祖母忙道,“只怕是鋪子裏有什麽事?”

應該是為了請護衛的事。

竇昭也不點破,去了書房。

陳曲水果然是為這件事找她:“陳曉風等人都是二話沒說就同意了,不過都提出要做完這個月,等到東家找到了人接手才能來,只有段公義,說這兩天就可以過來了。我就打聽了一下,說是當初段公義去郎家做護衛,是郎家的老太爺請過去的,後來郎家的老太爺去世了,郎家現在的當家人就覺得段公義的例錢有點高,幾次想減下來,因礙著他是服侍過老太爺的人不好開這個口,段公義早就想走了,只是他有個老娘癱瘓在床,既要他服侍也要錢用藥,他找不到比郎家護院更好的差事了,不敢開這口。我去找他,他大松了口氣,主動提出來比郎家少拿五兩銀子,我看著他是個來了就能上手的,比郎家多開了五兩銀子,他無論如何也不肯要……”

竇昭沉吟道:“他家裏還有些什麽人?”

“他娘子前幾年過世了,”陳曲水道,“沒留下一兒半女的,這幾年老娘的病花光了積蓄,一直錢沒再娶。”

“那就買個丫鬟去服侍他老娘。”竇昭道,“這丫鬟的月例由我們出。”

陳曲水笑著應了,竇昭又問起案情的進展:“龐錫樓要和竇家打官司,魯大人接了狀紙沒有?”

“接了。”陳曲水笑道,“不僅接了狀紙,還留龐錫樓在後衙喝了頓酒,勸龐錫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個龐錫樓也好笑,聽了魯大人的話,竟然說不是自己要打官司,是他二哥要他幫著打官司。讓魯大人不要生氣……”

龐家的人比她想像的還要有意思。

竇昭撲嗤一聲笑,托了陳曲水:“這件事就麻煩您幫著多留意了。”

陳曲笑著應了,接下來的幾天他給新來的護衛安排住的地方,打聽龐昆白的病情,探聽京都那邊的反應,忙得團團轉。

紀詠定下了去泰山的日子,挨著房頭向竇家的人辭行,自然少不了和他同樣住在竇家客房的鄔太太那裏。

鄔太太滿面笑容地留了紀詠喝茶。

紀詠也不客氣,坐在了鄔太太下首,問道:“這幾天怎麽沒有看見鄔賢弟?”

他住在東府東邊的客房,鄔善跟母親和妹妹一起住在西邊的客房。

鄔太太笑道:“我們過兩天要啟程去京都了,或是怕他父親考他的功課,他這幾天一直關在屋子裏用功,挑燈學到半夜,誰也不讓打擾。今天要不是芷哥兒,只怕是敲不開他的門——他和芷哥兒出去了,說是有幾個同窗要給他送行。”

紀詠聽了笑道:“也不怪鄔賢弟的人緣好,他倒是個豪爽的性子,那天要不是他,我們還找不到那個田莊呢!”

鄔太太一愣,問:“什麽田莊?”

紀詠笑容微滯,但很快就恢復過來,笑道:“哦,我們那天一起出去玩,迷了路,是鄔賢弟幫著認的路。”然後端起茶盅,像要掩飾什麽似的大口地喝了幾口茶。

鄔太太心中生疑。

送走紀詠後找了鄔善身邊的小廝盤問。

小廝雖然得了鄔善的叮囑,但他不敢瞞著鄔太太,很快就將竇昭被劫持的細節竹筒倒豆子般的全交待了。

鄔太太聞言臉色大變,反復問那小廝:“你們去的時候,那個龐昆白已經被打得半死?而四小姐卻毫發未傷,身邊還滿是面生的護衛?”

小廝發誓:“太太,我不敢騙您。我若是有一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鄔太太做了個不要再說的手勢,低聲吩咐小廝:“以後不許再提這件事,否則亂棍打死。”

小廝打了個寒顫,連連點頭,連滾帶爬地退出了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