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恩(下)(第3/4頁)

其余結果向導也點頭稱是,“將軍,就在這兒紮營吧,等風雪過了再走。”

可是天上雲層壓得天都快塌了,以沈廉的經驗,這場風雪沒有個兩、三天根本過不去。沈度失蹤得已經夠久了,晚一天就危險三分。

“先在原地紮營,一切等天亮了再說。”沈廉道。

只是天亮時,地上的雪厚了一尺有余,連他們這些人來時的痕跡都被風吹雪蓋了,一個晚上就凍死了三名兵士。

馬老頭一臉悲蒼地道:“完了完了,完全看不出方向了。”

“往那邊走。”姬央擡起手臂指了指,“那是西北。”

“你不懂就別亂指行嗎?”沈廉怒道,“這些人都是一條一條的命,不是用來給公主瞎指揮的。”

“你這樣動不動就炸毛實非為將之道。”姬央反駁道。

“你……”沈廉也知道自己是心急所以靜不下來,他又不能拿手下出氣,所以正好拿姬央這個累贅發火。

現在輪到姬央懶得理沈廉了,“你們這樣走走停停太耽誤時間。我往西北向走,你們可以另外選個方向,兩撥人分開走找到侯爺的機會更大。不過你沿途一定要留下標記,方便我後面找到你們。”

“呵。公主真是癩□□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啊。現在由不得,你必須跟我走,否則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沒辦法向六哥交代。”沈廉道。

姬央拉著馬韁往西走,回頭看了沈廉一眼,“我要是出了事兒,對你們沈家並不是什麽損失。這都是我自願的,我已經交代過玉髓兒她們了。”

沈廉完全沒想過安樂公主會這樣說,他愣神的時候,姬央已經走出丈開外了,因為風雪遮眼的緣故,只能看到個大概的背影了。

沈廉拿姬央沒辦法,總不能將自己的嫂子拖過來打一頓,如果換做是賀悠,他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你們幾個去跟著公主,再帶上二十匹馬,馱著幹糧。”沈廉就是在惱怒姬央,也不能拿她的安慰開玩笑。

馬老頭搖頭嘆息道:“他們去的是鬼山河的方向,進去了就出不來。”

沈廉深呼吸一口,“我們也走。”明知道是鬼山河,他們當然不敢貿然去闖,只能繼續往北,如果方向沒有走錯的話,北邊還有一條河,順著河走就不會迷失。

至於姬央這邊,一路往西北走去,到下午時姬央又發現了一處戰場,聞人和從血跡上判斷道:“公主,這應該是十天前的事兒了。”

姬央松了一口氣道:“沒關系,至少我們找到了痕跡,說明侯爺他們就是朝這個方向走的。”

聞人和並沒有姬央那麽樂觀,“公主,我感覺咱們已經進了鬼山河了,這條河我們剛才就來過,我們一直在打轉。”

姬央搖搖頭道:“這是另一條河,並非剛才走過的地方。”她能於細微處察覺不同,所以在聞人和看來完全一樣的河流,在姬央眼裏卻是完全不同。

姬央領著李鶴等人一路走了三天三夜,所有人幾乎都失去了希望,唯有姬央還挺立著一直走在最前方。哪怕風雪將她吹得搖搖欲墜,她跌倒了爬起來就是,完全沒有任何抱怨和停滯。

姬央身後的男兒見安樂公主都這樣奮勇,自然只能咬著牙跟上。

“李鶴,這一路你怎麽一句話也沒勸我?”半路吃幹糧稍歇時姬央問李鶴道。

“因為我知道公主不會回頭,我說過,公主去哪兒,我都會陪著的。”李鶴道。

姬央回頭看著李鶴,其實他生得並不比沈度差多少,待她的心意更是難得,她雖然看懂了,卻不敢有任何回應,因為在她心裏,唯有沈度一人,今生對李鶴只怕是無以為償了。

“走吧。你要相信我,我們不會迷路的。”姬央朝李鶴笑了笑。

姬央的運氣一向不錯,她追著沈度軍隊斷斷續續留下的痕跡,居然找到了慕容懷山留下的痕跡,而且聞人和判斷,“看這灰燼應該是一天前留下的。”

“這樣的話,侯爺應該也在不遠的地方,他一定是一路追著慕容懷山進來的。”姬央道。否則以沈度的英睿和謹慎,斷然不至於深入鬼山河這麽遠。

沈度的確是一路追蹤慕容懷山而來。就在鬼山河之外他和慕容懷山有最後一次大戰,慕容懷山潰逃入鬼山河,而當時沈度一路追蹤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也進入了鬼山河。因為那時候正逢暴風雪,不辨方向,慕容懷山就在不遠處,沈度根本不可能放過他,所以一路追蹤而來,最後陷入鬼山河。

沈度和慕容懷山邊走邊戰,但都是短兵相接,因為慕容懷山的氣勢都被沈度打滅了,根本不敢跟他硬接,只能在鬼山河裏來回兜圈子,到最後沈度大軍徹底迷失了方向,而慕容懷山估計也不辨前路了。

“主公,我們帶的幹糧已經用盡,現在也判斷不出我們在哪裏,但是可以肯定,沒有十天、半月肯定走不出這鬼地方。如今連馬都已經殺得兩人共用一匹了。”劉詢道,他嘴唇幹裂得血流不止,剛結疤就又被雪風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