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

翠花趕緊道:“奴婢的主子一直都只有少夫人。”

姬央見嚇住了翠花, 這才滿意地開始解釋, “那藥太苦了,是藥三分毒,我都好了, 就不用喝藥了。”

“那少夫人怎麽不對侯爺說,他早起走時還吩咐奴婢一定要看著你喝藥呢。”翠花道。

姬央瞥了一眼傻呆呆的翠花, “我病好了, 但是不能讓他知道我病好了, 懂吧?懂嗎?”其實小公主哪裏就大好了?只是精神好了起來,沒再要死要活,就自覺自己又是一條龍了。

翠花點了點頭, 笑道:“少夫人真聰明。”

這馬屁拍得,姬央都不好意思笑納。

到晚上沈度自然留宿在姬央身邊,還伺候不顧病體吵著要沐發的小公主絞幹了頭發。

“今天這頭發怎麽幹得這麽快啊?”姬央頗為驚奇,她是每兩日必然要洗頭的主兒,但也是煩洗頭的, 每次絞頭發的時候就覺得人生都流逝了一半了。

沈度沒搭理姬央, 自然是快了,他何曾料到自己有一日居然會用內力替女人烘頭發的, 只因為怕她又著涼,果然還是公主好命。

可不是麽?雲鴛也覺得安樂公主好命, 若非她是蘇後的女兒,又怎麽做得沈度的正妻。

“我真沒想到堂堂公主居然用這樣不入流的手段,我才剛進門呢, 她竟然就用裝病的手段將郎君從我屋裏拉走,連三日都等不得麽?”雲鴛紅著眼圈朝自己的侍女含月數落安樂道。

“那安樂公主也著實太過分了些。”含月附和道。

雲鴛看著床上孤寒的紅色錦被,咬了咬下唇朝含月招手,叫她附耳過來。安樂公主既然做得出初一,也別怪她做出十五來。

含月在姬央屋前跪著時,已經是夜半時分,姬央和沈度早就安置了,“求姐姐行行好,我家娘子都快病死了,求姐姐通傳一聲。”

翠花為難地看著含月,地下霜寒這樣跪可是要傷膝蓋的,她也怕萬一雲姬真有個萬一,她這才剛進門呢,只怕侯爺責怪下來,她家少夫人也要吃掛落。

“那好,我去通傳一聲。”翠花輕手輕腳地進了屋,在帳子外跪下喚道:“侯爺,少夫人。”

沈度早就醒了,他素來警覺,早在外頭有動靜兒時就睜開了眼,“怎麽了?”

“雲姬的侍女來說雲姬病重,請侯爺過去看看。”翠花道。

“知道了。”沈度道。

翠花退下後,沈度側頭看向熟睡的姬央,這動靜完全不能影響小公主的睡眠,真是好命。

沈度戳了戳姬央胸前的半圓,沒有動靜。

擰了擰,還是沒有動靜。

又揉了一把,姬央也不過是無意識地哼哼了兩聲。

沈度嘆息地坐起身,在姬央的粉撲撲地臉蛋上又擰了一把,心裏咒罵道瞧姬央這頭帶得,雲鴛有樣學樣,他今後晚上大概都不用睡覺了,改行當大夫得了。

沈度皺著眉由侍女伺候著穿了衣裳,出門時他掃了翠花一眼,半路給安樂找的丫頭,的確是委屈小公主了,若換了玉髓兒在這兒,含月就是跪死,玉髓兒只怕也不會松動半分。

做奴婢的不懂替自己主子分憂解難,心軟可不是什麽優點。再加上姬央那性子,這主仆倆湊一塊兒可真叫人憂心。

一時因著雲鴛,沈度又想起了她的姐姐雲氏,雲氏溫婉賢惠,有她在這些閑雜事哪裏可能勞動他?娶妻娶賢這絕不是空話,乃是至理名言。

沈度到雲鴛屋子裏時,雲鴛正一臉慘白地躺在床上,一看就是抹了粉的,裝病。

沈度有些膩味,女人對他來說只是消遣時的點綴,乖巧懂事乃是上等,可雲鴛這樣的他只會避之不及,盡會添亂。

當然另一個更會添亂,但此刻還是一張牛皮膏藥,暫時不能揭。

“郎君。”雲鴛纏纏綿綿地喚了聲。

沈度在桌旁坐下,“明日叫雲夫人過府一趟吧,你的侍女說你病得快要死了,我怕她見不著你最後一面。”

雲鴛立即瞪向含月,含月“咚”地一聲跪下道:“都是奴婢的錯,公主的侍女不肯叫奴婢見侯爺,奴婢沒有法子才那樣說的,可娘子的確是病了。”

“就為這麽點兒事你就敢欺上?在軍營裏謊報軍情你早就死了。”沈度冷下臉來的時候那氣勢比閻王爺也不差,“若是個個兒都像你們主仆,府裏是不是今天不是你要死了,就是她又不活了?”

雲鴛見沈度動怒,也不敢再在床上躺著裝病了,起身到他跟前跪下,淚眼朦朧地道:“郎君,都是我錯了,是我太小心眼。只是我才剛進門,公主就容不下我,裝病將郎君請走,我只是,只是不甘而已。”

若是裝病就能將沈度請走,他那滿院子的姬妾早就紛紛效仿了。可惜雲鴛才剛到沈度身邊,並不清楚他的為人,才會做下這沒腦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