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送命

沈度的手頓了頓, 早知道是這個原因, 他是肯定不會來看姬央的。

“你都多大個人了,還是在吃奶的小娃娃嗎?”沈度道:“為了這麽點兒事兒就能哭一天?”

姬央聞言有些憤憤,沒想到沈度這樣不體貼人, 她那麽難過的事情,在他看來卻是不值一提, 所以她直起身難得地反駁了沈度一回道:“首先, 你都這麽大人了, 還不是一樣愛吃奶。其次,什麽這麽點兒事啊,我想我母後想得心都要碎了。”

沈度被姬央的“葷素不忌”給噎得幹咳了一聲, 心知姬央是個孩子脾氣,並非是跟他調0情來著。“行,行,那公主娘娘想要做什麽?再哭一天?”

姬央撅起嘴瞪著沈度,半晌才軟和下去, “我什麽時候可以回洛陽看看啊?”

若是讓沈度來回答, 自然是:什麽時候都不可以。不管他是因為何種原因娶的姬央,在他看來姬央既然已經冠上了他的姓, 就最好再也別跟蘇後有任何來往。

姬央等了半天也不見沈度回答,不由上前一步捉住他的衣裾道:“大嫂、五嫂她們都可以回娘家呢, 為什麽我不可以?”

“她們我可管不著。你回一趟娘家可不是十天半個月的事兒,公主就舍得離開?”沈度道。

姬央嘟嘴道:“我舍不舍得有什麽關系,反正也是幾日才能見上六郎一面。”

任何女人都是需要哄的, 簡單的幾句話就能打消許多後續的麻煩,沈度為了避免麻煩,並不介意對姬央說些肉麻的話,“即使再忙,可只要知道公主就在那裏等我,也是莫大的安慰。”

“你少哄我,我就在你跟前呢,你都不會多看我一眼。”姬央覺得沈度的嘴巴肯定是吃了蜜才那麽甜,雖然她的打算沒能成行,但卻也被沈度給暫時哄住了,因她實不願違了沈度,而弄得夫妻不睦。

沈度低頭輕輕啄了啄姬央的臉蛋,“我這是為了你好,如今我不是你的夫君,而是你的侍衛,若是叫人看出端倪來,只會對你名聲不好。”

姬央撇嘴道:“我才不在乎呢。只要你知道我不是在跟別人那什麽就行了。”姬央有些著急地擡起頭去親沈度的下巴。

沈度將姬央往後推了推,低聲哄她,“你乖,少不了你的,但今晚不行。”

姬央紅著臉不甘心地抓著沈度的衣襟,她都這樣主動了,這人居然無動於衷,饒是心寬如姬央也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在外頭另有相好的了?”

沈度松開姬央,沉默不語地看著姬央的眼睛。無聲的譴責和壓力逼得姬央節節倒退,開始自我反省、自我懷疑,自我定罪,都不用沈度解釋,她自己就慫了。

末了才聽沈度道:“別再哭了,仔細眼睛哭壞了就不美了,也不要胡思亂想,男人一忙就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了?你哪裏學來的這些潑婦見識?”

姬央就好比沈度手裏的面團,任他搓圓搓扁,毫無反手之力。他幾日不見蹤影,她不過問了一句,就成了潑婦。沈度要走,她也完全留不下。

次日公主府的丫頭小雙見姬央精神萎靡不由提議道:“公主要不要去園子裏喂魚,昨日剛到了一批紅鯉,裏面有一只跟胖娃娃似的。”

大冷天的看什麽魚?姬央對紅鯉絲毫不感興趣,但是看周圍伺候她的人都戰戰兢兢的,也不忍心折騰她們,便站起身道:“那走吧,去看看。”

園子裏靜悄悄的,前兩日大雪之後,又連續飄了幾天雪渣,陰冷得厲害,下人能躲懶的都在火爐邊上圍著,姬央此刻正需要幾分安靜,所以也不覺有異。

直到玉髓兒被人一掌擊在後頸上暈了過去,姬央才知道自己落入了獵人的陷阱。

“公主。”王曄上前一步笑看著姬央。

領路的小雙朝王曄福了福自退得遠遠兒地望風去了。

姬央在寂靜得只聞落雪簌簌聲的園子裏往後退了兩步,身後是一竹亭,因冬天太冷,四周掛了厚厚的夾棉簾擋風。她穩了穩心神,繼而輕笑出聲,“小王將軍怎的在這裏?”

姬央眼裏的戒備根本瞞不過王曄,他又跨前一步道:“末將只是想親近親近公主,遠遠地見公主過來,就忍不住來了。”

姬央道:“那也不用打暈我的侍女吧。小王將軍莫要再上前了,否則我只好叫人了,到時候只怕將軍面子上不好過。”

王曄大笑出聲,“公主想叫誰?不如我替公主請來,看她會怎麽說。”王曄轉而一笑,“公主是說雲德公主麽?指不定她還樂見其成呢,她服侍我父親,我若同公主成其好事,姑侄同侍我們父子豈非也是一樁佳話?”

姬央瞪大了眼睛,人之無恥居然可以到此等地步,她也算是開了眼了。

“來人呐!來人呐!”姬央突然尖叫起來,她原本以為王曄不敢做什麽過分的事情的,卻哪知這人喪心病狂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