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陰與陽(二)(第2/3頁)

沈徹親了親紀澄的手背,忍不住恨自己當時怎麽就那麽狠心,明知道紀澄的性子格外的自尊,卻非要壓著她低頭不可,到頭來心疼後悔的還不是自己?

枉他聰明一世,卻連這一點都沒看透,感情哪裏有什麽對錯,誰先低頭又有什麽要緊的?先低頭的人不見得就輸了,後低頭的人也不一定就能贏。重要的是兩個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那才是最可貴的。可惜他如今才參透其中的道理,只但願不要太晚才好。

紀澄自己完全不知自己睡了多少時辰,等她醒過來時,是榆錢兒咋咋呼呼地告訴她的,“少奶奶,你都整整睡了三天了。”

紀澄吃了一驚,“我怎麽睡了這麽久?郎君呢?”

“郎君在給少奶奶煎藥呢。”榆錢兒一邊說著一邊扶了紀澄起身靠坐。

“煎藥?”紀澄懷疑自己是不是睡傻了,怎麽聽著榆錢兒的話總覺得那麽怪異。

榆錢兒笑道:“是啊,少奶奶是不是也覺得挺怪的?郎君說怕我們不清楚火候,把你的藥給煎壞了,所以這幾日你喝的藥都是郎君親手煎的。也是郎君親手喂你喝的藥呢。”

前後待遇差別巨大,也難怪榆錢兒捂嘴笑了。

紀澄心裏甜甜的,比喝了蜂蜜水還覺得甜膩,不過榆錢兒一口一個少奶奶還真叫她習慣,“怎麽忽然叫起少奶奶了?”以前都是叫的姑娘。

榆錢兒吐了吐舌頭道:“那天我當著郎君的面喊了聲姑娘,結果郎君就轉過頭盯著我。我就再不敢喊姑娘了,再說本來嘛早就該改口的。”

紀澄笑道:“瞧你那點兒出息。”

沈徹端著藥進來時,紀澄已經穿好衣服坐在妝奩前由榆錢兒給她梳頭了。榆錢兒一邊梳還一邊抱怨道:“ 少奶奶的頭發最近怎麽掉這麽多,要不是你頭發多,這麽掉法兒,早就成禿子了。”

紀澄笑道:“誇張。”她將發尾從身後拿到身前摸了摸,“好像是少了一些呢。”

“秋冬之交,掉頭發很正常,過了這段時日就好了。”沈徹接話道,然後走到紀澄身邊接過榆錢兒手裏的梳子道:“怎麽就起來了?還穿這麽整齊。”

榆錢兒悄無聲息地就退下了,這幾天她可算是明白了,只要她家郎君在的時候,就不喜歡屋子裏有其他人。

紀澄道:“過幾日就是阿蕁出嫁的日子了,我沒想到會睡這麽多天,所以得趕緊忙起來,不然就忙不過來了。”

沈徹將藥碗重新端起來遞給紀澄,“藥涼得差不多了。”

紀澄接過碗仰頭一口就將那苦得發黑的藥全喝了,放下藥碗時她見沈徹眼神不對,開口問道:“怎麽了?”

沈徹半無奈地笑著將一小包蜜餞從懷裏拿出來,“你怎麽一點兒不怕苦的?叫我特地準備的桃幹都沒了用處。阿蕁每次吃藥都跟殺了她似的,非要用蜜餞哄。”

紀澄從鏡子裏看著沈徹,有些不知如何反應,沈徹這是遺憾自己沒撒嬌麽?“我小時候喝藥都沒人哄的,若是鬧著不喝,就會被我娘罰站。”

沈徹扶著紀澄的肩膀低下頭在她耳邊道:“以後你要是鬧著不喝,我不會罰你站的。”

紀澄的耳朵被沈徹的氣息吹得酥酥、麻麻的,忍不住往旁邊一躲,低聲道:“癢。”

沈徹倒是沒有為難紀澄,重新直起身拿過梳子給她輕輕地梳起頭發來。“你病還沒好,需要將養,這府裏沒了你難道就不轉了?你若是放心,我叫霓裳替你理幾天事,她在府裏這麽多年了,知道該怎麽處理的。若是有不懂的再來問你就是。”

紀澄是個習慣把權利抓在手裏的人,她的經歷讓她覺得任何人都不可靠,所以對沈徹的話不好反駁,就只能望著鏡中的沈徹不語。

“說出來,把你心裏想的說出來。”

沈徹的聲音很柔和,看著紀澄的眼神似乎也充滿了愛撫,不過立馬就察覺到了裏面的危險。虧得紀澄腦子反應快,她的身子往後側身仰了仰靠到沈徹身上,雙手環抱住他的腰道:“你不能怪我多想,你這樣說,難道不是要將霓裳收房的意思?”

沈徹“哼”了一聲,還沒開口就聽得紀澄又道:“我不高興,反正在我生下孩子之前你不許有別人,我心裏會難過。”這話既是嬌嗔又是撒野,卻出奇地對沈徹的胃口。

沈徹點了點紀澄的鼻尖道:“你大可放心,有你在就不會有別人的。”

這回輪到紀澄“哼哼”兩聲了,沈徹此刻已經替紀澄挽好了發髻,松松垮垮的搖搖欲墜,但好歹是成型了,紀澄也不挑剔,沈徹真要是梳得極好,她才該挑剔了。

沈徹順手掀開紀澄的首飾匣子,似乎並沒發現合適的,“怎麽只有這麽點兒?其他的呢?”

紀澄的首飾實在太多,鏡台上根本放不下,所以多余的都收了起來,由柳葉兒管著,每旬就換一匣子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