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鵲橋仙(第3/4頁)

另一些隊伍就是京郊各大會館的人,各自表演著家鄉的特色劇目。

紀澄不得不感嘆京師的繁華,那些花燈隊穿的衣裳,擺的道具,一看就是拿銀子堆出來的,而京師商戶的頭腦也是無與倫比的。

比如那滿園香的花燈船上,黃真真正抱著琵琶起舞,她身上那飄然若飛仙的衣裙是京師雲裳閣的手筆,紀澄心想今兒一過,只怕雲裳閣的訂單就接都接不完了。

紀澄看得目不轉睛,也跟著周遭的人鼓掌喝彩。

“哎呀,我嗓子都喊疼了。”盧媛笑道,轉身坐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壺自己就倒起了茶水,順手又遞了一杯給就站在她身邊的紀澄。

紀澄也是渴了,一口氣飲盡了杯中茶。只不過一刻鐘之後紀澄就感覺不對勁兒了,心跳加速不說,連眼睛都開始發花,身子裏像有一團火在燒似的,讓人恨不能撕掉衣裳納涼。

紀澄驚覺自己是著了道了,她咬了咬舌頭克制住心神地往四周不經意地看去,只見沈芫、盧媛她們都沒有什麽異常,紀澄努力回憶自己是什麽地方著了道,卻理不出頭緒來。

若說是那茶水有問題,可盧媛也是喝了的,沈芫她們也都喝了,並不見異常。

紀澄往後退了半步,輕輕拉了拉沈芫的袖子,“芫姐姐,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沈芫正看得起興,聽紀澄這樣說,又是擔心地道:“可要我陪你回去?”

紀澄忙地搖頭。

一下樓,紀澄就拉住了南桂的手,“帶我去長春堂。”

幸好長春堂也不算遠,就在兩條街外。只是今日是上元節,長春堂大門緊閉,一個人也沒有,南桂翻墻入院只找到個守門的小童。

紀澄渾身發燙,眼看已經忍不住,嘴裏時不時發出令人面紅耳赤的聲吟,紀澄的眼睛一直落淚,刺疼得仿佛被鐵釬子戳了進去似的。

“姑娘,姑娘,你這是怎麽了?”跟著紀澄出門的榆錢兒一下就嚇得哭了出來。

虧得南桂還算有點兒江湖經驗,抖著手道:“姑娘,這像是中了,中了媚、毒。”

媚毒?紀澄只覺得這名字聽起來就陌生。要知道民間若要毒個人,不是老鼠藥就是迷藥,諸如媚毒、蒙汗藥之類的那是江湖人才懂的東西。

紀澄只覺得自己腦子都快燒起來了,是誰在害她?這個人並不想要她的命,只是想讓她身敗名裂,可這種仇恨來得更刻毒。

“姑娘,是誰這麽歹毒害你啊?”榆錢兒的金豆子掉得越發厲害了。

紀澄此刻已經顧不得思考了,死死握住南桂的手,“這種毒要怎麽解?”

南桂的手都被紀澄給握疼了,可見紀澄忍得有多辛苦,“這種毒,通常是男女交、媾之後就能自動解除。”

“還有別的辦法嗎?”紀澄咬著嘴唇,將皮都咬破了。

南桂也是急得臉發紅,“你身上的毒藥性太烈,若是要解,必須拿到媚藥的配方才能配出解藥來,一時半會兒根本制不出。”

“若是不解呢?”紀澄將自己的簪子取下狠狠地往手臂上戳去,頓見血珠子像泉水一樣湧了出來。

紀澄的動作嚇得榆錢兒尖叫一聲,“姑娘,姑娘。”

南桂還算能穩住,“輕則眼盲耳聾,重則爆體而亡。”

榆錢兒一聽就更慌了,“那我們去找何公子,何公子馬上就要和我們姑娘定親了。”

南桂一聽,正是這個理,正要答好,卻聽紀澄道:“不行。”

若是沒出沈萃的事兒,紀澄或許可以找何誠搏一搏,但沈萃的事情出了之後,不僅是外面的人,就是沈家的人背地裏都在埋怨紀家的血脈汙濁。紀澄這會兒去找何誠,事後只怕何家再不肯以正妻之禮迎她入門的。

這件事沒有道理可講。紀澄的確是中了媚毒,身不由己,可別人聽了只會說為何其他人都不中媚、藥,偏就紀澄中了?若不是她自己不檢點,又怎麽會中媚毒?

婚前失身,哪怕是不得已,也沒人能原諒,這就是女子的苦楚。

紀澄已經來不及給榆錢兒和南桂講這些道理了,看著南桂流淚道:“帶我去找沈徹。”

南桂愣了愣,“可是二公子今日去了鳳凰台。”

鳳凰台在京郊東面,原是前朝皇家的別院,不過在一場大火裏灰飛煙滅,後來又逢更朝換代就再也沒有復原過。直到大秦立國之後,也不知是誰那麽神通廣大,買下了原先的鳳凰台那片地,新建了如今的鳳凰台。

不過鳳凰台早已不復盛名,只是悄悄地立在京郊,大門幾乎就沒見開過,誰也不知道裏頭是個什麽營生。但是紀澄知道,紀家有好幾樁大生意都是在鳳凰台裏談成的。不管你想見哪位大佬,黑白兩道、民間官場,鳳凰台的老板都有辦法幫你引薦。而那裏頭的人,什麽生意都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