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一葉新(第3/4頁)

紀澄這回生病,紀淵也來看過,不過他們現在學業很緊,明年就要秋闈了,所以也不能時常從書院回來,這會兒見紀澄瘦得臉都小了一圈了,才有此一說。

紀澄摸了摸自己的臉,“病了沒什麽胃口,過幾日就養回去了,大哥不用擔心。”

紀淵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他素來就是很嚴肅之人,哪怕關心家中弟、妹也只是放在心裏,紀澄早就習慣了,也不覺得失落,只不過有了沈徹這個哥哥做對比,少不得還是有些微微的遺憾。

紀澄就算再理智,但人對感情的渴求從來都是本能的需要,有時候太過內斂的情感,其實很容易傷害到自己在乎的人。

相對於內斂的紀淵而言,沈徑這個表哥可就熱情了許多。

“澄妹妹你怎麽來得這麽晚?快來我給你烤肉吃。”沈徑將紀澄讓到火堆邊上,在羽衣那兒拿了穿肉的鐵釬子放到火上,“快坐吧,圍著火堆暖和些,我剛才已經烤了些了,你先吃著。”沈徑順手又將剛才紀澄來之前烤的肉在火上過了過遞給紀澄。

紀澄道了謝,也沒有推卻,接過來小口地吃著,羽衣的手藝的確不錯,這烤肉醬調得恰到好處,失之一分則幹,多之一分則膩。

沈徑已經許久沒有同紀澄找著機會好好說話了,這會兒自然舍不得浪費時間,“澄妹妹,多謝你送我的蛇油膏,我用了極好,手上的凍瘡也不腫痛了。我那些同窗都問我哪裏得的。”

“管用就好。怎麽你們書院連火爐都不生麽?”紀澄問道。

“夫子常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又說我們將來出仕之後,要懂得民生疾苦,才能為百姓之官,所以書院裏從來都不升火爐的。”沈徑道。

紀澄“哦”了一聲,難怪沈徑這樣的公子哥兒都會生凍瘡,“我懂得不多,不過我覺得你們先生說的話也挺有道理的。不過凍壞了手總不好,表哥平日裏得多穿些厚衣裳,那蛇油膏如果不夠用,我那裏還有,也不是什麽稀罕的東西,晉地的很多人都用的。”

蛇油膏的確很多地方都有,但是做得好的,有特效的卻並不那麽多,紀澄給沈徑的自然是晉地人家的特效之藥。

“澄妹妹,真是難為你在病中還記掛我這點兒凍瘡。”沈徑說著說著就有些動情。上回他和紀淵一同去看紀澄,他怕手上難看嚇著紀澄,還特地將手都藏在袖子裏的,卻沒想到紀澄心細如發,過幾天給差人給紀淵送棉襖時,也順帶給他送了蛇油膏。

也不怪沈徑對紀澄好感日深了,就沖著紀澄這份細心體貼,他就覺得得妻如此夫復何求了。

於沈徑他以為紀澄是和他心意相同,但於紀澄不過是順手刷刷好感而已,這裏頭的期盼不同,就造成了甜美的誤解。

紀澄看著含情脈脈的沈徑,心裏暗暗嘆息,說不得沈徑的確是上佳的夫婿人選,家世和人品都沒得說,只可惜有紀蘭那樣的婆母,沈徑再好,即使紀蘭不是她的姑母,紀澄也會退避三舍的。

紀澄和沈徑這廂小聲的交談著,楚得那個大胖子則一臉看戲地沖著沈徹笑道,“你家這位表妹可真了不得,不僅將你那堂弟哄得團團轉,連楚黑臉對她也不一般。不過她生得的確是好,我見著她骨頭都酥了一半。難怪連王悅娘都說她勝過了王四娘,乃是京師第一美人。按我說,就她那身段,扭起腰來的樣子,天底下也找不出幾個能跟她媲美的。”

楚得說到這兒,不由就想起天香樓那樁事兒來。當初他不知道當日的舞姬就是紀澄,後來他還尋了好幾日,天香樓被查封時,他還特地又命人去尋過,後來才王悅娘出了事兒,他才反應過來當日的舞姬是紀澄,心裏對沈徹那個嫉妒啊,他家表妹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水靈。

沈徹掃了楚得一眼,“上回沒挨痛是吧?”

楚得一下就想起了打在胸口的那個紙團,真是要人命咯。不過他這個人就是嘴賤,見著美人嘴巴就想動。這在場的沈家姐妹他自然不敢調笑,那蘇筠也是訂了親的,不好玩笑,也就只剩下紀澄和盧媛了。

相比於英氣的盧媛,楚得的眼睛自然更偏向去看紀澄養眼。

“真是小氣啊,說也說不得?”楚得抱怨道,他其實最不愛和沈家的人玩,總是得裝得正正經經模樣,按楚得的意思,這種雪天烤肉,還是得找翠衣紅、袖相陪才好,那手一邊摸著軟玉溫香又軟和又暖和,一邊吃著皮杯斟的酒那才是人間第一樂事。

沈徹淡淡地道:“阿澄如今在幫我經營西域的事情,你對她放尊重著點兒,常年打雀小心反被雀啄了眼,她可不是省油的燈。”

其實楚得是知道沈徹招納了紀澄的,只是沒想到他會如此看中她,不由心裏有些癢癢的,楚得生得這樣胖一看就知道不是吃素的主,最喜歡嗆口小辣椒了。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娶一尊河東獅吼回家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