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屋檐下(第2/4頁)

紀澄對自己的容貌還是頗為自信的,所以來赴宴之前,專門地上了粉,一張小臉白裏透著青,滿臉的病色,弱不經風的樣子,又配合著接連一串的咳嗽,連王悅娘都裝不下去了,厭惡地往旁邊躲了些。

那建平帝才是個真真花國老手,這輩子經手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一百,紀澄雖然一副病態,可天生得風流婀娜、玉雕的模樣、冰潤的肌膚、月蘊的精神、花賦的神態,真正是這世上少有的美人。

建平帝的神就閃到了紀澄身上,其實上回端午節時他已經留意到這個小姑娘,可那會兒黃昭儀有孕,他顧忌著孩子所以壓下了沖動,今日難免就有些意癢。

王悅娘將紀澄拉到建平帝跟前兒來,可不是為了讓建平帝寵幸紀澄的,她不滿地搖了搖走神的建平帝,“皇上,你倒是說話呀!”

建平帝這才回過神來,王悅娘就是個小醋壇子,吃醋吃得極厲害,建平帝這些日子都被她鬧怕了,連王淑妃那兒都不敢去了,他和王悅娘正火熱著,也不想惹惱了小美人,至於紀澄便又只能先放一放了。真是每回都不湊巧。

建平帝是皇帝,說話就比平常人少了幾分顧忌,他瞧了王四娘,又看了紀澄,開口道:“只怕還是你的澄姐姐要高出三分。”

王悅娘一下就笑了起來,“可不是麽。”

這真是當著眾人的面兒生生地扇了自視甚高的王四娘一記響亮的耳光。王悅娘和王四娘做了這許多年的姐妹,她如何能不知道王四娘最討厭什麽。

紀澄是寵辱不驚的樣子,微微低下下巴什麽也不說,顯得十分嫻雅沉靜。

王悅娘說完這些話,就當忘記有紀澄這個人似的,只顧著依偎到建平帝的懷裏去調笑去了。

紀澄就只能當眾傻站著,不能進也不能退,就怕私自退了,王悅娘又有話說。這時候家裏有人好說話的長處就顯示出來了。

安和公主開口道:“阿澄,你還傻站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入座?”

紀澄心裏念了聲“阿彌陀佛”,可見平日裏給安和公主做菜的功夫真是沒有白費,紀澄其實也沒指望安和公主能對她如何如何,就這會兒這一句,也就值了。

王悅娘聽見安和公主開口,這才假作突然憶起紀澄似的,嬌俏著道:“哎呀,瞧我這記性兒,澄姐姐趕緊坐吧。”

回首王悅娘又對建平帝道:“皇上,你可別小瞧了我這位澄姐姐,真是能文能武的,作畫能和我家四姐姐並駕齊驅不說,連上回玩捶丸,她也是勝過我家四姐姐不少呢。”

“哦。”建平帝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

紀澄聽了心裏就是“咯噔”一下,王悅娘這是在做什麽?她莫非是看出了自己的弱點?紀澄就是怕進宮伺候老皇帝。

眾人說著話,宮中梨園的舞姬便蹁躚而至,鼓樂大作。

上座的建平帝眼睛雖瞧著那些起舞的舞姬,可渾身的血液卻都已經流到了下半身。

王悅娘嬌滴滴地靠在建平帝懷裏,手已經摸到了他的褲襠處,摸到了那軟不溜丟不吃藥就立不起來的物件上。

雖然立不起來,可也有微微擡頭的意思,建平帝也不制止王悅娘的動作,他就是喜歡這小妖精的妖媚,且放得開,比其他人可多了些味道,尤其是這會兒眾目睽睽下,又是一眾女眷飲宴,建平帝就更是覺得有趣。

幸虧有酒案遮住前方,下面的人也看不見王悅娘的動作,不過建平帝也不能一直在這兒吃酒,那邊還有一朝的大臣、勛貴等著建平帝飲宴哩,建平帝本來是不過來女眷這方的,卻被王悅娘硬是拉了來。

只因王悅娘說她是新封的嬪,沒什麽威望,要主持這麽大的飲宴怕是服不了眾,且說王淑妃和黃昭儀雖然沒有同來南苑,但妃位比王悅娘高的卻還是有那麽兩個。王悅娘一定要拉著建平帝來給她撐場子,建平帝也不能不依。

摸也摸夠了,酒也喝足了,建平帝的腦子還算清醒,挪開了王悅娘的手,“好了,朕得過去了。”

王悅娘乖巧地挪開手,嗲聲嗲氣地拉著建平帝的袍袖道:“皇上可不許看那些跳舞的狐媚子,不然我不依的。”

“朕知道啦,小醋壇子。”建平帝點了點王悅娘的鼻尖。

紀澄偶爾很有技巧地偷看王悅娘一眼,不得不說王悅娘的變化實在是大。以前還是王家姑娘時,王悅娘的鼻孔雖然朝天開著,矜持而驕矜,盡管心思太過淺白,以至於顯得魯莽,但做派還是名媛淑女的樣子。再看今日一身緋紅色宮裙的王悅娘,雖然珠翠滿頭,但怎麽看怎麽別扭,狐媚得厲害,那習氣真有點兒天香樓女史的味兒。

不過如今王悅娘比起以前心計可是漸長了,以前雖然嘴巴厲害,可心思淺白得直近愚蠢,現在對付起人來卻知道捏痛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