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曲屈從(第2/3頁)

“你以為我要謀朝篡位麽?”沈徹輕笑出聲,似乎紀澄說了個很好笑的笑話。

紀澄淡淡地道:“我不怕你謀朝篡位,皇帝換了誰來做我都沒意見,只要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就是胡人來做我也無所謂。”

沈徹沉默片刻才道:“阿澄的眼界和心胸都叫我佩服。”

紀澄眯了眯眼睛,這是真心話?

沈徹笑了笑,“每一次朝代更叠都伴隨著大量的殺戮和鮮血,你也說現在是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不管是誰想篡位都不會成的,民心向背自明。”

若是沈徹說朝堂大事來糊弄紀澄,說皇帝是他舅舅之類的話來撇清,紀澄恐怕不會信,但他只是簡單說了這樣一句話,紀澄就信了。

“不過我朝繁華,西域諸國早就虎視眈眈,而我大秦的軍隊已經很多年沒有打過大仗了,勝負未料。向西域諸國輸送軍械的事,用好了就是利國利民的事兒,用壞了就是我朝的罪人。所以朝堂嚴禁私犯軍械,但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商人就能聞見味兒,哪怕會殺頭掉腦袋,也有人肯幹。如今既然禁不了他們,就不如我們來吃掉他們,將這條線握在我們手裏。”

“我們是誰?”紀澄問。

“我們就是靖世軍。”沈徹道。

紀澄眨了眨眼睛,她這就算是靖世軍的嘍啰了,呵呵,何其有幸。

紀澄回到小跨院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去放水,她嚴重懷疑沈徹是故意整治自己,後來紀澄已經無力反抗,沈徹說什麽就是什麽,她只想得一夜壺而已。

解決了人生三急之後,紀澄已經累癱了,什麽話也不想說,可是看榆錢兒和柳葉兒嚇得厲害,又不得不出聲安撫。

“無事,別怕。”紀澄道。

“可是郝先生怎麽會在那兒,而且那賬本……”榆錢兒話都說不全了。

“沒事,以後都天下太平了。”紀澄道。這話自然是謊話,紀澄現在簡直是把紀家所有人的腦袋都系在腰帶上玩兒呢,可是有些事讓柳葉兒和榆錢兒知道了,反而會讓她們擔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紀澄心想,還不如讓她們傻著,傻人有傻福。

可能是因為情形徹底崩壞,紀澄反而睡了個安生覺,再也不用擔心這個,算計那個。只是早晨起床之後,又要面對麻煩多多的人生。

首先就得提筆給遠在晉地的父親紀青寫信,要重拾軍械生意,紀青不點頭是絕不可能成的。

紀澄絞盡腦汁,破天荒地歌頌了一番我大秦的豐功偉績,又說無國哪裏有家,即使是商人也有拳拳愛國之心,不能總讓人說他們只逐利。接著紀澄又說在京師尋到了貴人鼎力相助,此中暴利無以復加,簡直就是利國利民利己的絕世好機會。

待紀澄將這封家書用和紀青約定好的暗碼寫好以火漆封好之後,自覺頭發已經抓掉了一半。

憶及昨日沈徹的陰險,紀澄只覺得牙癢癢。這人的手段真是特別下三濫,可紀澄不得不承認很有效,她那是尿憋得慌,沈徹又是一副商量不妥就別想走的欠揍態度。

紀澄咬著牙不知忍了多少不平等的條款,只小小地提了兩三個要求就落荒而逃了。她想,有時候真不能小看了這些手段,改明兒要是能讓沈徹試試被尿意憋死的感覺就好了。

紀澄打小兒就有在犯了重大錯誤之後自虐的習慣,上午從學堂回來,她就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子裏。

柳葉兒躡手躡腳地進去看過,出來同榆錢兒嘀咕道:“昨晚姑娘到底是遇著什麽事兒了?這回折騰得也忒狠了。”

榆錢兒從外頭也偷瞄過幾眼,紀澄已經保持雙腿兩側劈直的姿勢很久了,光是想一想就疼,還有好些動作,榆錢兒覺得不是骨折的人估計都擺不出來。

兩個丫頭在外頭愁得不得了,紀澄在裏面疼得額頭冒汗,卻一點兒沒放松,還在不停自醒。

這一會都是她驕傲大意了,其實紀澄第一次見沈徹的時候就有他在外的名聲和他這個人本身很不一樣的感覺,後來她也直覺出一些危險來,但也許是沈徹實在太風流了,也或許是她自己心裏對沈徹不滿意就處處覺得他無恥下流將他往低了看,如今想起來,紀澄真是恨不能扇自己兩耳光。

輕敵,這是最不能被原諒的錯誤。

紀澄在寫給紀青的信的末尾,也簡略地交代了一下紀家曾經私犯軍械的事被人捉住尾巴了,她不得不妥協,還不知道她老爹看完信之後會不會後悔得捶胸頓足,當初怎麽就把紀家暫時交到了她的手上。

柳葉兒最後一次進去看紀澄時,紀澄的兩只腳正掛在彩帶上,身體懸空劈腿,看得她直搖頭。

紀澄一直將自己折騰得有氣無力,手腳都直哆嗦後,這才放過自己,洗漱之後去紀蘭的屋裏用飯。

紀蘭正在東次間和沈萃一塊兒在挑首飾,這是為了赴南郡王府的菊花宴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