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當時嶽父病了,所以希望你盡快嫁給我,而你那時候只有二十歲。”左問簡短地就概括了當時復雜的情形。

俞又暖了然地點了點頭,這年頭的確沒有女孩兒會願意在二十歲就嫁人。至於她父親的意思,俞又暖多少也能猜到,因為大部分小說裏都是那麽寫的,臨終托孤嘛。

不過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俞又暖又將結婚證上的照片遞到左問面前,“我不情願是有原因的,那你呢?你看看你這張臉。”俞又暖氣呼呼地戳了戳照片上的左問。

“我不是挺高興的嗎?”左問看了一眼照片,不以為意地道。

“哪裏看出高興來了啊?”俞又暖不服氣。

左問苦笑道:“大小姐你是記不得當天的情形了,六月六日,排隊登記的人人山人海,我當時能有這個表情,已經是很高興了。”

俞又暖沒說話。

左問補充道:“那天半夜就有人開始排隊,你自己不去排隊,又不許我讓人幫我們排隊,我在民政局外面挨了一晚上的蚊子咬,你看我脖子上還有被蚊子叮的包。”左問指了指結婚證上的照片。

那個包是左問讓慧姐拿了放大鏡來給俞又暖,俞又暖才算勉強找到。只是經過這麽一番折騰,她倒是確信左問那天算是心情真不錯了。

俞又暖側身支著頭看向左問,手指在他胸口來回畫著圈兒,“你當時就沒想過這婚幹脆不結了?”六月已經是夏季,有時候比八月還熱,俞又暖有些不能想象,左問還有去民政局外面徹夜排隊的青蔥經歷,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不結婚倒是真的沒想過。其實排隊的時光並不難熬,前後幾對小夫妻都是年輕人,旁邊還有精明的小攤販賣燒烤和啤酒的,除了蚊子多一點兒,並不算太受罪,何況排隊是為了結婚,每個人打心裏都覺得開心。要不是真開心,誰會選六月六那種熱門的日子去登記啊,不就圖個好彩頭嗎?

左問雖然沒說話,但是俞又暖從他的眼睛裏讀得出他的意思,擡起身在左問的頰邊親了親。

又不是男女朋友,老夫老妻的了扮什麽純情?左問翻身壓住俞又暖,時隔十年之後,放肆地攫取當年的利息。想當初,別人都是夫妻雙雙把隊排,即使男友心疼女友,勸她回去了,女友夜半也會悄悄來“探班”,唯獨俞又暖,那可真是衣角都沒看到一眼。

俞又暖趴在床上,半眯著眼享受左問的吻落在她肌膚上的感覺,無關情、欲,只是純粹的喜歡這種被需要和被愛憐的感覺,只希望不要停。

可惜想象太過美好。俞又暖尖叫一聲,貓起腰捂住屁股,“左問,你屬狗的啊?”

左問掃了一眼俞又暖屁股上的壓印,“瘦得屁股都沒肉了。”怎麽親都不夠,似乎只有用咬的,才能表達自己的喜歡。

俞又暖伸出腿去踢左問,左問輕輕一讓,起身進了浴室。

俞又暖拉過被子蓋住,捂著頭睡了,迷迷糊糊裏只覺得左問許久都沒出來,可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睡著了。

早晨,俞又暖起床的時候,左問已經跑完步回來了,俞又暖走到廚房的料理台邊對慧姐道:“慧姐,給左問打一杯香蕉蜂蜜汁,家裏有火龍果嗎,做個沙拉吧。”

都是治便秘的食物,以至於慧姐和剛走到廚房邊的何凝姝都忍不住看了左問一眼。被人關心這種*,即使沉穩如左問也忍不住回避了眾人的眼光。

可是便秘與自^-^瀆孰優孰劣呢?

左問出門的時候,俞又暖親自將裝著火龍果沙拉的保鮮盒塞到左問的手裏,並囑咐他不要久坐,隔一段時間就得起身走動。

十男九痔啊。

左問垂眸看著俞又暖,算了,不跟腦子進過水的女人計較。若非看在她腦子不能受刺激的份上,他又何苦已婚享受未婚待遇。

左問走後,俞宅就來了一位訪客,範麗君女士。慧姐猶豫再三還是給她開了門兒,這位範女士對她家小姐一直很好,不過她也是林晉梁的乾媽。

慧姐迎了範麗君進門,低聲道:“範女士,以前的事情小姐都忘記了,醫生說她腦子再也受不了刺激,主張靜養,先生也不許旁人打擾她。”

“又暖又失憶了?”範麗君略顯驚訝,但其實心裏早有預料。她剛環遊了世界一圈,才回來就聽說了俞又暖和林晉梁出車禍的事情。她剛下機,林晉梁就來接機,拜托她一定幫他去看看俞又暖,問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何一直避而不見,即使想悔婚,他也想等她一句話。

俞又暖在樓上略微打扮了一下才下樓,此時頭上已經戴了價值不菲的假發,一襲長裙飄逸柔美,絲毫看不出出過車禍的樣子了。

“又暖,你的氣色極好。”範麗君迎了過去。

俞又暖往後微微退了半步,並不習慣陌生人的親近,看向範麗君的眼神充滿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