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我在小區門口找人幫我換的鎖。”俞又暖道,她其實也沒想到事情會那麽容易,她說鑰匙丟了開不了門,那老板居然問都不問拎上工具箱就跟著她到左問的公寓換鎖了。

老式小區,物業絲毫不作為,只管每月收垃圾費。至於防盜門也是舊款,那老板前後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換好了,俞又暖選了他家最貴的鎖,也不過一百二十元錢。

如此簡單就搞定,俞小姐順利地入主了左問的公寓。

“哪一家?”左問問道,決心明天一定要叫那家店主好看。

俞又暖覺得別人畢竟是幫了她大忙,所以絕沒有出賣那老板的打算,她緘口不言,挺直背脊道:“我是你太太,換一下門鎖有什麽不對?”

左問剛想發作,可是一看俞又暖那令人驚恐的臉,所有的話就咽了回去,“你臉上塗的什麽?”

俞又暖心裏一通“嗚呼哀哉”地哀嚎,急忙轉身進了洗手間洗臉,順便洗了一個香噴噴的澡,等再次出來後又是一張白白嫩嫩堪比水煮蛋蛋白的臉蛋了。

但到底最差勁兒的一面已經被左問看了去,俞又暖精心準備的“美人計”大約也派不上用場了,可惜了那件她精挑細選的黑色蕾絲睡裙,屁股上還有一個可愛的粉色毛球小尾巴呢。

俞又暖四處都沒找到左問,進臥室一看才見左問合衣躺在床上睡著了,連鞋都沒有脫。

俞又暖走過去捏著鼻子幫左問把鞋襪脫了,拉了被子替他搭在胸口,然後按捺住滿心的失落,慢條斯理地坐下開始進行自己每日的保養大計,半個小時之後待她塗塗抹抹搞完,再回頭看左問,居然還在睡。

俞又暖偏了偏頭,覺得有些不對勁,以左問對自己的防備,怎麽會沒打電話叫老王來接自己呢?她跪坐在床沿上,借著昏暗的燈光仔細打量了左問一番,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

好燙!

難怪左問今晚九點就回來了,原來是身體不舒服。俞又暖找不到左問公寓裏的藥箱,只好胡亂套了一件長t恤拿著鑰匙就出了門。

溫度計、退燒藥、感冒藥,俞又暖拎了一大袋東西回到公寓,手忙腳亂地給左問量了體溫,三十九度三。

有點兒高的溫度,俞又暖用濕毛巾包了冰塊兒放到左問的額頭上,也沒敢給左問胡亂吃藥,拿起手機給俞家的家庭醫生賀光去了電話,半個小時後賀光就到了。

“用不用去醫院?”俞又暖在賀光身後擔憂地問。

“不要緊,左先生身體底子好,只是天氣變化可能受了涼,加之疲勞過度,吃了藥休息一兩天就會好的。”賀光低聲道,收了聽診器,看了看俞又暖買的各種藥,揀了兩樣出來,告訴了她用量。

而俞又暖則為賀光那“疲勞過度”四個字皺了皺眉頭。

“最好是飯後半小時再吃,才不傷胃。”賀光臨出門時回過頭來道,“早晨再量一□□溫,如果還是下不去,就得去醫院驗血。”

俞又暖點了點頭。

左問睡著的時候五官很柔和,其實他的五官本來生得十分清俊,只是他醒著的時候,配著那股子冷峻,無端就增加了一股讓人難以靠近的距離感。

俞又暖的指尖在左問的唇瓣上輕輕地來回劃拉了兩下,沉睡中的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俞又暖趕緊收回手,又給左問換了一張濕帕子敷在額頭上。

也不知道左問吃了晚飯沒有,俞又暖去到廚房找米找鍋,熬了一鍋白粥,並非高難度的家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熬粥這點兒智商還是有的。

雖然左問正躺在床上難受,可俞又暖就是忍不住地在廚房裏跟著耳機裏的音樂開始扭臀擺腰。

生病的左問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再也不能傷人,而且還給俞又暖提供了一個“趁虛而入”的機會,這讓她實在忍不住撇開罪惡感而覺得有些開心。

香噴噴的白粥出鍋的時候,俞又暖就像做了一桌滿漢全席一般有成就感,她盛了一小碗白粥用涼水冰了,試了好幾次,待到溫度合適了這才端了出來。

俞又暖將粥碗放到床頭櫃上,跪坐到枕頭邊上將睡得十分難受的左問扶了起來,“起來喝碗粥好嗎?”

左問難受地睜開眼睛,皺著眉頭道:“你怎麽還在這兒?”

俞又暖耐著性子道:“你發燒了,賀醫生已經給你看過了,你把粥喝了暖暖胃,半小時之後就能吃藥了。”

左問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我叫老王來接你。”

“已經淩晨了,王叔早就休息了,我睡外面沙發好不好?”俞又暖覺得自己都快低到塵埃裏去了,但是總不好跟病人一般計較,她忍著脾氣將粥碗遞給左問。

左問過了片刻才接過碗,俞又暖側過頭松了一口大氣。

左問喝過粥,起身去了浴室洗澡,俞又暖則收拾碗筷,替左問溫了水以方便他待會兒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