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制燈謎(第2/5頁)

陸湛雖然還沒有進入官場,可是他之所以以勛貴之身而寒窗十年,為的就是走翰林而入閣的道路,他有他自己的理想和抱負,但是他並不認同周閣老守舊的政治觀點,至少在海防上他們的意見極端不同。

可是陸湛現在還太年輕,若是做了周家的孫女婿,就難免會被打上周派的印記,以後他行事就有了束縛。

其實陸湛前兩屆都沒有參加會試除了年紀太小之外,還有另外的考量。前兩屆的會試的主考,一是周閣老本身,一是周閣老的得意門生,過去的禮部侍郎。在大夏朝的官場上,有不成文的兩種具有極大約束效力的關系。

一是同年的關系不能違。彼此都要互相照應,這幾乎是約定俗成的事情了,誰若是標新立異,那就會被視為士林的叛徒,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二就是師徒的關系不能違。學生是絕對不能同老師對著來的,一旦陸湛參加了前兩屆的會試,那麽他就是周閣老的門生,那他就不能有和周閣老不同的政治觀點。至少在關鍵事情上,絕不能和他的老師唱對台。

永和十一年這一年的會試,陸湛早就收到了風,出任會試主考的八成會是新上任的禮部尚書王琰。

至 於衛萱,則更不在陸湛娶妻的考慮範圍內,他若是將來想入閣,那麽他的妻子最好不要是外戚,而衛萱的親姨母就是木皇後。當然衛萱本身是具有很多優點的,容貌 上乘卻又不過分突出,溫雅大方,遇事沉著,心性也好,沒有普通小姑娘的驕矜和大小姐脾氣,只是才華太過突出,這讓陸湛產生了和木老夫人一樣的顧慮,真怕再 出個他母親那樣的人物。

而周月娥這位自覺能穩穩成為陸家三少奶奶的姑娘,大概想也沒想過,陸湛根本就不會考慮她。對於陸湛這種人來說,兒女情長從來不是他會考慮的事情。

可是陸湛還是害慘了衛蘅。衛蘅的畫其實哪裏值得了千金,就是衛萱的畫也值不了,若是這次春雪社的畫拍出個一、兩百兩,衛蘅也不會這樣難受了,但是陸湛千金買畫之後,後面衛蘅再出去做客,那些人就可著勁兒地誇她畫好。

原本在容貌之外,多了一點兒值得人稱道的才華,衛蘅應該很高興,只可惜名不副實,搞得衛蘅成日裏就像做賊一般地心虛,生怕別人要看她的畫,然後心裏再感嘆:也不過如此。

所以衛蘅現在每天寫字的時間大大縮短了,全部改成抱佛腳地學畫了。好在葛氏的畫藝很不錯,還可以指點衛蘅一二,但衛蘅還是得趕緊拜個名師才行。

何氏這幾日可是春風得意,沒想到衛蘅竟然在作畫上面壓了衛萱一頭,還有比這個更打大房臉的麽,何氏的嘴巴都咧到耳根子後面去了。聽得衛蘅說要拜師學畫,何氏哪有不同意的,叫丫頭開了後頭庫房,將作畫的工具、顏料,一股腦兒地全送到了衛蘅的書房裏。

衛蘅看到那堆用一輩子也未必用得完的顏料後,簡直恨不能老天打個雷劈死陸湛算了。不過衛蘅也算是體會了一把“為盛名所累”的感覺了,心裏只覺得她的二姐姐還真是不容易。

“姑娘,周家的大小姐的信。”木魚兒打起簾子走進來,將燙金的帖子送到衛蘅的跟前。

衛蘅擱下畫筆,心裏奇怪周月娥怎麽會給自己寫信,展開來看才知道是發給春雪社每個人的信,信中邀請她們各制一盞六面花燈,必須親手繪制圖案,還需要制燈謎一聯,春雪社在燈謎街上租了個攤位,到正月十五的時候,一起掛出去圖個熱鬧,也給春雪社再漲漲名聲。

衛蘅撇撇嘴,周月娥這明顯是不忿上次衛蘅在作畫上壓了她一頭,一心要找回場子,順帶最好讓衛蘅出醜,她的畫上次拔得頭籌,這次若是名次落在後面,可就難堪了。

“走,咱們去舒荷居。”衛蘅領了木魚兒就往衛萱的院子去。

“三妹妹是為了花燈來的吧?”衛萱笑道,“你來得正巧,我正讓人削了竹條作燈籠骨呢,你的燈籠骨我也讓人做了。”

衛蘅嘟嘟嘴,“我都不想參加,後天就十五了。明天還要去安國公府做客呢。”

衛萱看著衛蘅笑道:“你是看出周月娥的小心思了吧?”

衛蘅一聽衛萱直呼周月娥的名字,就知道衛萱肯定也對周月娥有意見,衛蘅不由有一種她和衛萱是一國的親近感,上去抱住衛萱的手臂道:“她心眼兒也太小了,一點兒都輸不起。”反觀衛萱,那日在齊國公府可一直都是笑意妍妍的,還真心為衛蘅高興。

衛萱拍了拍衛蘅的手背道:“她那是不服氣,所以這次你更是得參加。”衛萱的話沒有說透,但是衛蘅是一點就通。若是這次她不參加,那就是認了慫,如今她所能做的就是再響亮地扇周月娥一耳光。